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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書生,殺手 (1 / 2)

潼關守將半挾半摟著張慶之穿過街巷來到守備署衙,一手揮退了跟班的軍士,跨進門裡,管家閂上門扇。守將的手立即從張慶之肩頭了縮了回來,彷彿被蛇咬了一口那樣迅速和惶恐。然後落後張慶之半步,抱拳低頭,不敢出聲。

張慶之毫不在意,在管家帶領下,穿過迴廊,來到裡面的一間靜室。

靜室裡有人在低頭寫信,張慶之不出聲打擾,隨便挑了張寬闊的椅子,踢掉鞋子,提起雙腳盤踞在椅子上,管家雙手垂下站立在張慶之旁邊。

寫信人停下筆,提起信箋輕輕吹乾墨跡,斜了張慶之一眼,張慶之立刻從椅子跳了下來,兩步竄到寫信人背後,抬起手,熟練地給寫信人捏肩敲背。

寫信人嘆了口氣,伸手向後開啟張慶之的爪子。張慶之橫裡一竄,就規規矩矩隔著案桌站在寫信人前面,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恭請先生責罰的慫樣子。

寫信人無可奈何,道:“說吧。”

張慶之抬起頭,回答:“這人不知姓名,不知來路,不見真容,右手右腳不便,左手力大無窮,有怪病,午時定時發作一個時辰,病發時見不得生人,十三天來,白晝不見飲食,不見便溺,聲音生硬沙啞,惜言如金,聽不出何地口音,身上氣息陰沉,如同鬼魅。”

寫信人盯著張慶之良久,疑惑問道:“就這些?”

張慶之毫無懼意地與寫信人對瞪,堅定地回答:“就這些!”頓了一會,想了想,又道:“這人與歐陽甲的關係,絕不止救命之恩那麼簡單,我差點被歐陽甲抹了脖子,就探得這個。”

“歐陽甲在石門鎮裡絕不會說謊,也絕不會隱瞞,問題就出在歐陽甲回到當夜宿營地與此人會合後的幾個時辰裡。”寫信人伸直手臂,手指有節律在案面上輕敲著,“這幾個時辰裡,能發生什麼事?”

“可惜我們與歐陽甲的買賣已經了結了,不便再麻煩他。”張慶之不無遺憾道。

寫信人忽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此人左手力大無窮?”

張慶之一愣,答:“歐陽甲說的。”

“可歐陽甲沒說過左手力大無窮這句話。”

“此人右手右腳不靈便,已經確定無誤,只剩下左手能殺人了。此人殺歐陽身後敵人,是掄起圈外的屍首扔過來生生砸死的,殺身側的敵人,又是扔一塊石頭準確擊中面門砸死的。數十步外扔個人屍跟玩兒似的,這份膂力,連歐陽甲都說沒見過,不就是力大無窮麼。”

寫信人低頭沉思了一下,似是喃喃自語:“膂力大,更可怕的是眼神準!”

寫信人忽然驚呼一聲,緊接著趕緊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

屋裡沉靜了一陣子,寫信人主動打破沉默,話鋒一轉,道:“那些劫匪已經摸清,是石門鎮的軍士假扮,七天前,兵部刑部共去石門鎮兩撥人馬,抓人和補缺一起來,石門鎮指揮使很快就要匣首傳邊了,他那比他大半甲子的便宜妹夫,看來這回真要致仕嘍。”

張慶之長長吐了口氣,一巴掌擊在案桌上,大笑道:“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忽然嘎然止笑,換了一副憂心忡忡的嘴臉:“其他的邊關兵匪呢?”

寫信人笑了笑:“牽起藤條拽出瓜,石門鎮突破了,其他軍鎮也該收網了,暫時捋不到的漏網之魚,在這風頭上,也該收收心收收手,讓行走邊市的駝馬商隊能安心行走好幾年哩。”

張慶之向寫信人一伸手,寫信人從袖裡一掏,看似在手掌篡著一個物件覆在張慶之手心上,鬆開五指,卻空無一物。張慶之馬上急眼了,手一翻,馬上纏扭著寫信人的手,寫信人另一隻手拍在張慶之手上,被纏的手再一甩,掙脫了張慶之的糾纏。身子再往後一靠,張慶之隔著案桌,再也夠不著寫信人。

樞密院副使侯玉階的案上放著一張薄絹,密密麻麻的小楷,是潼關捕鼠籠匯總呈報了這次西北收網和補缺的情況。

潘太師從西北迴來直入御書房議完一十六件大小邊事、政事後,還把兵部、刑部和御史臺的三位大老留下來,密議了一項內容。暗中抽調精幹組成捕鼠籠,專捕邊軍中碩鼠和大小老鼠。部門匆匆暗創,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商議,後來諸事粗定,牽頭人侯玉階請示潘太師,老潘笑而不答,於是便照著第一次密議潘太師隨口所說捕鼠籠代指。

從炎漢開始,歷朝歷代都設立了對朝庭及地方文武官吏的監察彈劾的御史臺,但從來沒有對邊軍有效監管,朝庭派出的監軍,絕大多數毫不知兵,朝庭卻授權監軍對邊境兵事眉毛鬍子一把抓,要麼意氣指使,關鍵時刻使絆子,禍亂邊鎮,遺害軍國,要麼酒囊飯桶,或與邊軍無良將領沆瀣一氣,成了無用傀儡,助紂為虐。歷朝歷代,不勝列舉。

捕鼠籠從來都是放在陰暗旮旯等不見光的處所,張綱結套,靜候老鼠自投羅網。民間說法,下籠下夾下套時,千萬不能吭聲,更不能提捕鼠,一說一提,就不靈了。

侯玉階從兵部下層小吏中遴選了幾個有志向乾淨可靠的人,從刑部捕房給幾個老油條下了套,暗暗綁到捕鼠籠當差辦事,還偷偷跟國子監張夫子要了幾個能記會算頭腦活絡的年輕人,草臺班子缺胳膊少腿的,老潘便等不及匆匆攆鴨子上架,限期收網西北兵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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