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咔咔——耳邊傳來了一股震動耳膜的聲響。
&nbivalence咖啡店的捷徑——拐角過去的那邊路面似乎正在施工,其中一側的車道已經完全被封鎖了,雖然我不是占卜師,自然是沒有辦法預測到這種情況,可是這種交通量大的道路,還真希望他們到晚上再開始施工,大概是因為天氣熱的關係吧,就連這點小事我也忍不住發起牢騷來了。
走了十分鐘左右,來到一條熟悉的馬路。
一瞬間,我感覺到了某種近乎於耀眼的白光。
跟位於建築物陰影中的小路不一樣,大馬路上的陽光簡直可以用毫不留情來形容,從高樓大廈的鏡面玻璃反射過來的陽光化作了熱浪,火辣地烤灼著柏油路面。
正午之前,路上便充滿了各種各樣的人種。
身穿便服的少年少女比西裝筆挺的公司職員還要多,這大概是正處於暑假期間的緣故吧。
有著各自一天安排的他們,在把所有過路人納入視線中的同時,卻將其作為某種日常風景而視若無睹,我也是一樣,要是對每一個路人都加以關注的話,一天就會在眨眼之間過去了
對於鄰人的漠不關心是近代化導致的道德性變化——我覺得並不僅僅是這樣,雖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我們本來就是一種必須跟別人保持某種距離,才不至於迷失自我的生物。
要是對所有的一切都投入自身感情的話,那肯定就會喪失自己的主角位置了。
所以即使擦身而過的某個人露出陰鬱的神情,也最好當做沒有看見,這才是讓自己順利生存下去的竅門,或者說是常識吧。
我跟其他人一樣,也很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另一方面覺得,要是對明顯遇上了有困難的人見死不救的話,也會讓自己偏離原有的生存方式。
比如說,對了——
作為目的的咖啡店,前面出現了一大波人圍著某一個趴在地上的人的情況,我還是忍不住會靠過去看看。
過去一瞧,才發現是一個趴在地上的女人正對著撒滿路面的白色沙子大聲叫喊著,她熱淚盈眶,她情緒崩潰,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她是因為什麼而在這裡成了這個樣子。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了嗎?”
我隨機地詢問了在身旁圍觀的群眾,可他們紛紛表示自己也是被這女子的異常情緒吸引過來的,還沒有人上前去了解她的情況。
“沙子啊,是那些沙子啊。”
在這些人的旁邊,有一個明顯不止是來當圍觀群眾的男性,正大口大口地抽著煙,把那和夏天的煩躁悶熱極其相配的煙霧吐到空中。
他的口音聽起來跟日本原住民有些差異,但卻有著一張亞洲的面孔,大概是從哪裡來的中國或韓國遊客吧。
“不過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就這麼正大光明地在大街上動手啊,真是說時遲那時快,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灘沙子了。”
“您好……請問您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了嗎?”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還有個完全沒見過的小哥來向我打招呼了,我們應該從來沒見過吧,我的記憶力不好,可能已經記不清楚你是誰了。”
“我們確實是沒有見過的,我只是對於您剛剛說的事情有點感興趣,您是不是看到了剛剛這裡發生什麼了?”
“還能發生了什麼呀?就是動了手,然後死了人嘛。”
“死人……?”
我再一次看向了那個女人正在彙集起來的白色沙子,應該是……沙子……沒錯吧?
“這些沙子……?”
“那叫做能力啊,能力,不過說實話我也沒有見過就這樣在大街上動手的,再怎麼說也真是盲目地對自己的‘權能’充滿自信啊。”
再怎麼說,聽到權能這種“鬼”用來稱呼自己能力的詞語的時候,我也還是能夠迅速瞭解到眼前這個男人肯定跟“者”或者“鬼”有關聯。
“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叫源佐忠,請問該怎麼稱呼您?”
“我?小哥你是在問我的名字嗎?我這種不值得一提的老人其實也沒什麼麼好名字了,非要說是留在人間的那種代號一樣的東西的話,應該就是騫形川這個名字了吧。”
“……中國人?”
“只從名字上來追本溯源的話可以這麼算。”
“……”
別的不說,眼前這位明顯比自己大的男性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所以您剛剛說的那個權能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不就是那點破事嗎?明明是可以悄悄摸摸行動的傢伙,非要把自己的能力在大街上用出來,真是的,雖然對我來說找起來也省了些麻煩,但是這樣還真是沒品啊。”
幹活做事都要講究一個品——男人彈掉了抽剩的菸頭,趁著還沒被熱愛環保的日本群眾盯上,就離開了圍觀的這些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