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學校的時候,學生們都這麼說。
安提這個人總是那副心情不好的樣子板著臉。
這其中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偏見,對於安提來說,一天二十四小時裡連用來不爽的閒暇時間都沒有。
她單純地覺得說話有些麻煩,這也是性格的問題,沒有辦法。
不斷微妙的,有時露骨的,對著看不見的某些東西發怒,這在她身上是見不著的。
不過如果這些傳言全部是偏見的話,那最後她就不會變為校內人人都害怕的威脅之一了。
可惜的是,傳言其中有百分之十是真的。
安提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慢性頭痛之類的病了,對好多無害的事情感到十分反感。
比如今天的這件事,就是那百分之十的體現。
這時她的憤怒只是純真的,與曾經的她相似的,那小孩子的任性而已。
昏暗的會議室,是被雨染上的顏色。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出手闊綽的組織,卻在省電這種無聊的小事上極其講究規矩。
在會議室中站著的是事件的主角。
第一印象是野花一樣沉穩的樣子。
雖然背一直挺著筆直,全身都充滿了力氣的樣子,但給人的感覺卻正相反,很是老實。
好像是屬下的那種……不對,確切的說是可以被拜託事情的樣子。
雖然是打算當保鏢的人,但是看出來卻是比標準體型要更瘦弱一些。
沒怎麼打理和修整過的黑髮,中等的長度恰好蓋住額頭而露出了眼睛。
這麼一個少年形象,站在那裡。
這份平庸,說得好聽一點,比起說是一個少年,倒更像是一個青年應有的樣子。
平靜的氣氛一般也都是指大人。
這恰巧和安提那“說不出理由的但就是很反感”的地方對上了。
這位來客非常自然地和會議室的環境融合到一起,完全沒有違和感,彷彿他才是這裡的主人,反倒是安提她們這邊是客人一樣。
“…………”
好像是為了糾正自己所持立場的正當性,安提原因不明地煩躁了起來。
腦袋裡咔嘰一聲,安提感覺自己轉入了警戒模式。
“——難以置信,我剛剛是不是毫無原因地發怒了……?”
如此地自問,對不清楚的事情煩躁起來,自己的事情更是如此。
對完美主義者的她來說,這不是什麼大事情,但始終是一個需要人掛念的荊棘。
“……我想你們幾個是不是應該先打聲招呼呀?”
和樹始終改不了他老好人的性格,一邊打著哈哈一邊試圖緩和這個氣氛,不過這反而讓安提又變得煩躁起來了。
“——打招呼?”
斜眼看了和樹一下之後,安提很快轉過頭,徑直盯著少年。
假如被第三者看見他們兩個之間對視的那眼神,肯定會以為安提是在兇他。
實在是災難,安提感情的矛頭已經對上了什麼罪都沒有的初次見面的少年。
“總之久等了呀,佐忠。”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也就是我,轉過頭去。
我的雙眼彷彿被奪去了一般看呆了。
眼前炫目到讓人忘記了呼吸。
這讓人緊張到呆住的瞬間,所看到的是名為和樹的工作人員那平穩的微笑和旁邊那位一言不發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