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了街角的一張長凳上,隔了有一個人的身位,遠遠地眺望著一些負責處理的人員在那間大廠房進進出出。
齋藤裕二把自己的雙腳伸直,努力地把體內達到致死量的乳酸一點點地排除出去。
即便是剛剛的爆炸麻痺了痛覺,但是一整天沒有休息,積累的疲勞也已經相當多了,只能靠坐在長凳上也是因為這個。
另一邊安提雖然也很累了,但氣息還是比齋藤裕二平穩許多,現在正重複著深呼吸,為恢復體力做著努力。
“……那個——”
安提繼續看著大廠房,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出聲打破了平靜。
這一變化出現得很突然,安提也顯得有些做作,本來是應該面對面說這些話的,她卻賭氣似的在維護自己的面子。
“……你呀,是不是做了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啊?”
……在她接受死亡,準備化為永恆的那一瞬間。
在她冷靜,客觀地認為自己即將被那個可怕的惡魔,以及那些被控制的瘋子們殺死,並以此作為結束的時候。
充滿力量的呼喊聲,把她拉回了現實。
……不知是因為什麼,不知是怎麼想的,也不管有多麼胡來,他,救了自己。
而一樣依靠在長凳上的安提,卻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成功的,能夠確定的,就只有在最後的最後,齋藤裕二完成了最棒的跟進這件事。
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想對齋藤裕二說點什麼,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總感覺說了就輸了,因為這一原因,才有了剛才那不像樣的態度和招呼。
當然幸運被搭話的齋藤裕二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和情緒,去注意到她的小心思。
“厲害的、應該是、安提你、才對吧?”
齋藤裕二的回答隨著胸口一起一伏。
現在光是把肺部的酸素排出去就要費盡全力,更別說把臉朝向安提了。
“………………”
用餘光觀察著他的樣子。
回想一下,他的角色一直都沒有改變。
無論是在美國還是在中國,在他的經歷中,他都在斥責自己的無力,向著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不斷努力。
他是那種對手認輸的話就點到即止的人,和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大笨蛋不同。
……所以現在的魯莽對他來說可能並不是多麼特別的事情。
“所以關於認不認同我在那裡住下來的事,有沒有什麼結論了……?”
畢竟也是自己答應他如果幫自己幹活的話,就會給他保證能夠在那住下的約定——現在齋藤裕二卻要裝作忘記了這件事來這樣提議,這需要莫大的勇氣。
“………………”
在旁觀者看來,他只是個配角,他並不活躍,也說不上有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但是,他那為了防止安提受到傷害而伸出的手臂,對於安提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算了,雖然我不想承認,更加不想說出來”
他所做的努力已經不是一個配角所能涵蓋的了。
真正做了了不得的事情的,是這個傢伙,他所做的奮鬥理應讓周圍的人都知道。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