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六歲,我攜一家三口,回老家過年。
正月裡,府谷縣城還算熱鬧,黃河灘邊,有人經營了溜冰場,我帶著妻子和女兒,坐著溜冰車,在溜冰場地玩了好長時間,女兒玩的好是開心。
我指著遠處的黃河水流,提醒女兒:“咱們到黃河邊上,給你看看母親黃河,好嗎?”
“好誒!”女兒高興地向黃河邊奔去。
走過地勢平坦處,一塊有沙的地方,我停了下來,望望對岸的山西,再看看不遠處的黃河大橋,應該就在附近。我逗逗女兒:“我勘查了一下,好像這個地方很特別誒!”
女兒撿起一根木棍,在沙灘上使勁地挖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呀?”我問女兒。
“我要挖寶藏,這兒有寶藏,我要給爸爸挖寶藏!”女兒非常自信地喊著。
我看看妻子,她笑了一下,我愣了一下。
二十年前,也正是這個地方,我和那位女孩共同種植了一棵小樹,當年曾向同學宣稱:“二十年後,我要帶著家人和小孩來看看這棵小樹苗……”
剛巧,正是二十年,我們一家人來了,也許,她們一家人也曾來過,但並非當年心願中的場景。
觸景生情,我不由自主地來到府中東邊那條羊腸小道上,尋找當年曾經的我們。路,還是那條路,“回眸一笑”的小路,一點都沒變。但,三齋教學主樓的東側,新建的一棟大樓,已經將高一(2班的門口和回眸一笑的視線,完全擋住了!無論怎麼尋找,都無法追尋當年的那種激動!
也是因為這棟大樓,將當年的堖畔花欄臺,完全拆除了。那些年,每週日晚自習之前,我都會定時定點在那裡靜靜地等她,看著她輕盈的身影從樓下經過,倘若沒有隨從,她還會仰頭朝我笑笑。曾經的連廊,也是我與她迎面相遇的最好附設,如今蕩然無存,一切回憶,就算是簡單的模仿,都已無法再現了。
順著“回眸一笑”羊腸路向東走,不過十分鐘,即可趕到許雁家的對面。還是那個平臺,連欄杆和顏色都是原樣。站在此處,無論從東往西望,還是從西往東推,無論怎麼搜尋,都永遠無法找到那棟二層小洋樓了。
一天,我與妻子和女兒剛好從府中南大門經過。我平靜地對女兒說:“這就是爸爸的母校啊,咱們拍個照片吧?”
女兒贊同,妻子也很高興,我們留下了母校的全家福合影。
臨別,仰頭望去,門口已不再是當年的模樣。曾經,多少次,我都不敢經過這座大門,都是特意繞開她。十八年來,離開府中的十八年,我再不敢踏進半步,塵封的往事,就像一道很深的傷疤。
我想,如果是當年的那位,這就是故地重遊,那該是一幅多麼幸福的場景!
母校,承載著每個人的青春記憶,留下的回憶,太多太多,多的你都不敢去想象。
末,作≪三齋≫尾聲一篇,抒寫我們的青春記憶:
寒風蕭蕭飛雪飄滿天
一人環繞在淒冷的校園
記憶開始慢慢回到從前
你的笑聲縈繞在我耳邊
為什麼相戀容易相守難
愛的人已不見
如今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我卻好想和你回到從前
愛過你,你知道嗎
每一秒鐘我都在痛苦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