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群傢伙的一雙雙眼睛,凝在花遠身上。
它們的眼底,有戲謔、觀賞,還有隨時插上一腳的準備。
花遠對這些全然視而不見,他只知道,平常大部分時間內,不會對他大聲說話,更不會斥責他的花槐,現在以完全陌生的語氣對他進行評價。
究竟是從哪裡開始不同了?
是從她回到花家,向他扔來被丟棄的文具袋時。
還是最後離開花家,在他臉上擠滿番茄醬時。
花遠攥緊拳頭,默默垂下視線,心中忐忑不安。
那是一種不在他掌控中的虛無感,為往後不能對花槐吆五喝六的莫名憤怒。
饒全看他怔在原地,像被抽去靈魂。
這樣毫無行動下去,今天晚上,他得給花遠收屍。
那群傢伙張嘴了,即將發出第一個音節,被饒全打斷。
他一巴掌揮到花遠臉上,“跟你說話,聽不見嗎?”
“做錯了事情好好改過,你就還是一個好孩子。”
巴掌把花遠打歪了頭,整個人撞到身後的餐桌椅上。
剛打下去沒多久,他的臉上浮現紅腫,能看出來饒全這巴掌有多狠。
突兀迅猛的一巴掌,看得人心中一跳。
那群傢伙閉上嘴,恢復成觀賞姿態。
花遠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在花家,花英韶和姜雁荷恨不得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屬於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他迅速起身,滿臉戾氣,似要反噬饒全。
對此,饒全略微俯身,壓低了聲音道:“你要是想死,儘管開口。”
饒全的一番作為,是為了保下花遠的性命。
奈何以他的蠢鈍,難以理解到這種程度。
饒全直白的提醒,終於讓他有所收斂,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乖乖應道:“我會打掃乾淨。”
血獵公會被稱之為三大公會之一,規模肯定不小,花遠何德何能,在露出獠牙後,還值得饒全這樣保他!
花槐覺得怪異,一時想不出緣由。
離開食堂,走在樓道里,迎面撞上甄嘉月。
她的手中,提著兩隻滑鼠。
花槐驚訝,“你把誰的滑鼠拔了?”
甄嘉月把兩隻滑鼠往兜裡一揣,悄聲道:“1號跟2號的。”
“那兩個傢伙沒安好心,他們敢算計你,我得算計回去。”
花槐呆滯,“你沒去食堂,怎麼知道他們算計我?”
甄嘉月解釋,“你也知道,我能聽到你們聽不見的聲音吧,那些聲音討論非常激烈,把你們在食堂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了。”
“趁著他們不在房間裡,正是拔掉這個東西的好時候。”
“當然,我不準備只拔他們兩個的,所有對你有威脅的傢伙,我都得拔掉。”
可惜口袋太小,一隻口袋僅能裝下一個滑鼠。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得多跑幾趟。
花槐實在難以想象,一位千金小姐偷偷摸摸去拔別人滑鼠的畫面。
但是,她還有一問:“他們離開房間的時候,應該會鎖門,你怎麼進去的?”
甄嘉月理所當然,“讓那些傢伙幫我開的,它們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