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灰色森林降下深銀色的驚雷。
環形角鬥場臺階上的帕英德雨果第五次放下望遠鏡,目光閃爍的回憶剛才的場景,薄厚很適中的嘴唇抿合,許久後側頭,向範布魯圖斯問:“我們成功了嗎?”
“他成功了。”沉吟,範布魯圖斯給出另一種答案。
帕英德雨果當下張嘴搖頭嘆息,手捏住望遠鏡,目光眺望灰色森林上頭的天空,臉上有些緬懷神采,風輕輕吹動了長髮,自喉結震動出來的聲音吶,也沙啞得很了。
“不論贏輸,烏迪這一次都確實是破開了王冠級武技,他的家族不會刁難這樣的功勳,我們也成功看見了烏迪的黃金禁忌種入簡艾斯的身體,這場交易裡沒有人是輸家,大家各取所需,也都拿到了各自所想的東西。”
“而且呀,他這一切都是自願的。”
尾指在望遠鏡上點點,帕英德雨果將整場事情蓋棺定論。
誠然,無論是粉飾也好,說冠冕好聽的話也罷。
烏迪亞摩斯在接受那樣驚天價碼的同時便必須做好為之付出的準備。強行使用黃金禁忌和血脈之力確實會毀壞他整個武道的根骨,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祈福和秘藥,只要金錢的態度足夠誠懇,哪怕是生吊一位將死枯骨的命,也不是不大可能的。
當然,這也是一種無根由的粉飾了。
畢竟一個武者最好最關鍵的年華就是十八到二十四歲的厚積階段,烏迪亞摩斯在病床上多躺一分一秒都是一種退步——前路的同齡人不會等他,身後的追趕者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他是烏迪的繼承者。
他所需肩負的東西有太多。
這本就是在錢權和武道上的關鍵選擇。
現在他交出了自己的答案。
整個烏迪家族……又會如何回應這種付出呢?
範布魯圖斯想著想著忽然有些想笑,用舌尖抵住牙膛磨了磨,收回許多思緒,舉起望遠鏡檢視灰色森林裡的戰鬥情況,看著鏡中人勢態慘烈的揮刀和攻擊,終不由自主的喃喃一聲,搖著頭感慨,到底不明說感慨的緣由。
“呼!”
火刀,詭秘森林。
閉目的捲髮武者已經肢體竭力到要崩碎。他的面板表面滿是細密血痕和裂紋,是千瘡百孔的瓷器,漏了根骨,於是源源不斷的流出鮮血。
可簡艾斯也沒有多餘的氣勁進行反擊。
誠如王冠級武技加上古蘭神體也只夠支撐他在這火焰沸騰裡後退閃躲。
他開始不停移動眼珠,用平靜冷漠的目光審視面前這位揮刀人;並再次偏頭躲開對方的劈砍,剛想抬手;血液裡的針刺感痛到他手指不受控的痙攣,鼻腔裡也滿是濃郁的血腥味,喉結滾動起來,想壓住,愈發洶湧的異常。
黃金禁忌的腐蝕……
的確讓這幅兩敗俱傷的慘局,變得更加不可抑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