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日之後,劉全每次收買魚時,馬紹秋都會來觀看一二,有時也會買下一兩尾來,尤其是每次收到彩鱗錦鯉時,馬紹秋必定會買。
這馬紹秋確實是個老辣的魚客,這錦鯉不好遇,又是淮河中的佳品,一尾幾銀都不為過。自從認識了他,店裡再也沒有這魚來,不過劉全也是不在意的,反正太是昂貴,又不好出手,讓與他交個朋友也是好的,還平白降低了銀錢打水漂的可能,何樂而不為。
人群一陣騷動,幾近酒家也是開窗望向還春樓,更有遠一些的已然出了門戶,向這邊趕來。
時辰即到,街道間眾人哄聲而起,圍搶佔奪那第一入樓的資格。
還春樓內鶯鶯燕燕,倒是如往常一般。樓間拐角處,老鴇與身旁嬌小女子耳語,便差使她上樓去了。
老鴇面帶焉笑手著絲帕,不緊不慢輕移而去。在樓上欄護間,眼神示意
有護樓之責的幾位漢子,便輕拍雙手,快走幾步,拉開還春樓的槅門。
“哎吆吆。裡面請裡面請。”焉笑連連,眼神飄過後方,黑壓壓一片看不真切。
再次回頭示意護樓,便身先擠出門來。
“各位各位,聽慶媽媽我一言,我知都是衝著三樓去的,但是今天也是有規矩的。”
樓外各色眾人,聞言一頓,夜色稍靜,不過片刻便有人言道。
“不知慶媽媽所說的規矩是什麼,大夥也知三樓就那幾位美嬌娘,我們輪番使來也是不夠的。”說完就引起一陣鬨鬧,箇中意味明顯。
老鴇慶媽媽倒是不在乎他們的鬨鬧,眼眸嫵豔白了那人一下。
“規矩還是那個規矩,不得借酒生事,不得恣意亂了他人雅興,有什麼事和龐管事言說。”眼眸流轉在眾人身上,手握蘭花指向內裡一高拔男子,幾番姿態,頗是別有一番韻味。
面前幾人眼眸流轉,掃視慶媽媽身姿,不自覺吞嚥口水。
“這是還春樓不變的規矩,但是要想上的三樓。”手指敲敲玉鐲,摸摸掌間指環。
“看到了吧,沒得銀錢,就算你是皇親國舅也不行,不過人家也是看不上咱這凡花俗豔。”輕扇幾下絲帕,眼眸環視,伸出五指。
“今晚,三樓,五百銀。”
話音剛落,引起滿場驚呼,平日三樓的美嬌娘也不過百銀,就那嫵媚多嬌的媚娘,也不值當五百銀。這才幾日就直翻了五倍,誰受得了。
“慶媽媽,你這。”回話之人面色難看,環視近前之人都是如此面色,能有五百銀者,今夜肯定不過數十人,要是早知如此,就應當多湊些錢來。
慶媽媽識得面色,嘴角微撇。
“知你們都是衝三樓去的,今日銀錢沒帶夠,不怕,還春樓不是還有下次的麼。下次多帶些銀錢就是了,再說了這三樓以下的姑娘們也是不差的,個個天香國嬌,今夜委屈一下的啦。”
慶媽媽撤開一步,讓在半邊媚笑妍妍,樓外之人個個臉色難看,少有面色如常者。
樓前眾人無言,都是為了三樓而去的,還沒進的樓內就先洩了底氣,這五百銀如何有得。街角靜默一瞬,對家樓閣間緩緩開窗,聲響顯得如此刺耳。
窗前一低首高髻發的公子哥,隨手拋下一顆金錠,滾落在慶媽媽腳邊。
“不知這位慶媽媽,我可進得三樓?”公子站起身來,撫平衣袖,以高望低注視著老鴇。
人群為之一譁,難住各路男兒的銀錢,在這人眼中好像不值一提,隨手扔下金錠,就那麼施施然般,在高處望以低處,眼神淡漠掃視而過。
慶媽媽撿起腳邊金錠,毫不嫌棄粘之其上的土灰,手指摩擦放在殷紅的嘴角處輕咬,確定一番收入衣袖。
“哎吆歪,這位公子快快下來,裡邊請裡邊請,不知怎麼稱呼。”慶媽媽眉目帶笑,就差直接過去請人下來了。
公子哥倒是不急,在客房內招來侍從,慢慢悠悠的下了樓,到了樓下才看的真切,怪不得不急不緩,原來是個蹩腳貨,跛子一個。
人群再起波瀾,這時的驚訝降下,嘲意卻是漸湧漸高。
原來就是個斷腳貨,也不知這第三條腿好使不,弄了半天也就是個有錢的跛子。
公子哥面色無波,在侍從的攙扶下,緩步近於老鴇身前,稍一拱手。
“稱呼我何公子即可,慶媽媽你看我這腿腳不便,要不找一人扶我上去?”說著又從袖中拿出一金錠來,直晃老鴇的雙眼,哪有不應之理,接過銀錢,揮揮手招過一位柔柔弱弱的姑娘來。
“好生看護公子,切莫怠慢了。”眼神與這位姑娘稍碰,便回眸與何公子焉笑。
顫顫巍巍的上了樓去,樓外之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甘。這年頭有錢他就是爺,沒錢連孫子都不如...
“哎吆,我日你仙人,還有人搶我家公子的風頭。”眉眼緊促的小六子口嘴尖銳,指向還春樓面目含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