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夫謹慎地觀察著對手的一舉一動,預判頻繁,但刺探卻不急。
而他的對手,早就不年輕的彌塞卡,則十分放鬆。似乎在他自己看來,一名老者輕輕鬆鬆幹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壯年,根本不是問題。
此刻,米嬛絡爾十分慌張。
這次戰鬥,在她身前的,不是昔日丈夫數千人的軍團,對手也不是幾十個雜碎。
沒有百分百的勝利希望。而一旦失敗,後果是什麼,她米嬛絡爾比身前的這些羅馬士兵還要清楚得多。
色雷斯人的英勇,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族人;面對羅馬人,他們會做什麼,這簡直不言而喻。想到這裡,米嬛絡爾後悔了,她後悔跟來討伐色雷斯村落了,因為很有可能這場戰鬥自己會被俘虜,而屈辱地死去。
“我想走了。”米嬛絡爾自言自語道。
在她身旁的柯薩羅顯然聽到了她的話,於是趁梅加洛夫不注意嘲諷道:“這就慫了?你白給啊!你要走了,第一個白給的就是你!”
“你……”米嬛絡爾沒有思考柯薩羅的話,六神無主道:“我為什麼……”
“你為什麼會白給?這不是很明顯嗎?科夭爾肯定在第一時間把你抓起來的!到時候我們都會投降,僅僅是因為軍團長尊貴的夫人遇難,我們就一定要被拉來墊背!”
“我要走……”
“DNMD羅馬女人!”柯薩羅狠狠辱罵道,“你特麼敢走,我特麼就敢弄死你!”
……
傑夫突然向彌塞卡的下盤刺過去,彌塞卡猛然一閃,而傑夫在此時的空隙迅速劍身一轉,反手握劍。
科夭爾此時的臉色很是難看,但是正在與對方戰鬥的彌塞卡卻絲毫不慌。科夭爾屢次想要提醒叔父不要大意,而因害怕叔父分神,不敢輕易作響。
彌塞卡停止了踏步,下盤一鬆,一個飛膝過去。傑夫準備扛過這一擊,然後給對方的小腹來一劍致命之擊。
傑夫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彌塞卡當然沒有注意到,只是一心一意地看著傑夫的招式,不料傑夫暫時沒有出招,彌塞卡為求穩單腳觸地,蹬了回去。
傑夫一臉懵逼,本以為彌塞卡會直接一膝過來,自己完全可以以傷換命,這是他作為角鬥士時的常見套路。在對方完全不按自己的套路出牌時,他開始懷疑人生。
“哼,還真是花拳繡腿。”梅加洛夫身旁的副官啐了一口,面帶不滿地說道。梅加洛夫雖然還是一臉陰沉,但對於這一場沒有結束的戰鬥,他心中彷彿有了底,不免暗暗得意。
科夭爾看到彌塞卡遲遲沒有獲勝,心中很是擔憂。他並不是害怕叔父技不如人,而是生怕叔父太秀,輕敵被殺罷了。
然而,此時的戰況,只有正在戰鬥的兩個人十分清楚。
傑夫儘管看起來勝券在握,但是他十分了解,自己絕對不是對面那個色雷斯老者的對手。儘管年高,格鬥技術卻不輸壯年。傑夫向來喜歡以力取勝,不巧對手並不中意力量的角逐。而他上一次面對這樣的對手時,是在羅馬大競技場中。
……
進場時還昂首挺胸,贏得鮮花喝彩的同伴們,很快被高大健壯的對手輕而易舉地砍翻在地。
流著汙血的屍體七零八落地倒在競技場無邊的沙地上,耳邊是萬眾嗜血的吶喊聲。歡呼已經不再屬於自己,而是英勇無畏的高大對手。
“砰!”
身旁一個與自己並肩作戰的高盧人——手持長方形盾牌與短劍,頭上頂著沉重的、看不見雙眼的頭盔——被敵人狠狠一刀砍在華麗的盾牌之上,迸濺出明晰的火花,角鬥士左手上的盾牌被打在沙土之上,手上僅有一把無力的短劍,妄圖作最後的抵抗。
“嘶!”
鮮紅的液體在同伴的脖頸之間揮灑,同伴的不屈的頭顱隨著黑色的頭盔倒下。
此時,萬眾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武器之上,他發現,同伴全部陣亡,面對高大敵人的角鬥士,只有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