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稱呼你“女朋友”,怕喊“老婆”把你給叫老了。
我從小就是個乖孩子,父母老師不讓做的事堅決不做,因此早戀什麼的也與我無緣,高中時身邊偶有幾個男女同學以“男女朋友”相稱,我都覺得他們思想長毛,做了些不合時宜的事情,當然也談不上什麼羨慕。真正對“女朋友”這個詞彙有了神聖羨豔之感,還要從大二說起。
上大學後,也不知怎麼,學習就不再那麼重要了,“落後就要捱打”這句話,在找物件這方面也體現得淋漓盡致。那些高中開始就“思想長毛”的同學往往能帶著勝利者的喜悅踐踏著老實人的尊嚴。
隋是我濱城的老鄉,長得高大帥氣,平時就很招風。大二那年伊始,他便靠類似偷學了武功秘籍的手段在學生會謀得了一官半職,而我也靠著堅持九年如一日的宿舍練琴時光組建了自己的小樂團。在某天應邀給社團活動表演時,隋來光顧了我們樂團,與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身旁多了個女伴。
“草,牛逼啊,當官之後美女常伴左右啊。”我打趣地對他說,但著實內心不想聽見一些好像已經既成事實的東西。
“別瞎說,我可是很專一的,你給我哥們介紹下自己得了。”小隋對我說完,摟了摟他旁邊的女伴。
“你好,聽隋說起過你,很有才華,我是隋的女朋友,今年大三,經濟學院,很高興認識你。”
我只有在她正式介紹自己的時候才能禮節性地仔細端詳一下這幅美人。她生得是多麼的好看,知性大氣的臉蛋,毫無瑕疵的面板,挺拔的身材和修長的美腿,這足以讓多少男人為之傾倒。我拍了拍隋:
“兄弟,真有福氣,羨慕你。”
“哈哈,我也挺羨慕自己的。”說罷,他把身邊的女伴摟得更緊了。
“討厭你,壞死了。”她溫柔地把頭靠在隋的肩膀上,眼睛裡滿是幸福。
我握了握手中的小提琴,真的好想告訴它,兄弟,你如果能說話,就一定幫我咒死他。
那一刻,我真的是嫉妒隋了。“女朋友”,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個詞彙,有了她,便擁有了全世界吧。
好巧不巧,和我同樣熱愛足球的隋也選了足球課,在一次賽後休息時,他遞給我一瓶我從沒喝過的飲料,說實話,那飲料並不好喝,我問他:
“你平時就喝這個?”
他搖了搖頭,笑了笑說:
“好喝難喝不重要,關鍵看誰給你買的。”
我知道,他剛才又給了我一次全方位打擊。
隋談戀愛後,我和他就越來越遠了,大三之後,隋又換了個物件,我問起他原因時,他含含糊糊地告訴我:“不合適唄”,那時候,我真的只有一種想法,這樣美好的姑娘,你怎麼能說扔就扔呢?如果,那位學姐是我的女朋友,我這輩子怕是再也不會對第二個女人動心了。
那一年,我21歲。
如今十年過去了,我早就和隋斷了聯絡,在相親圈磨鍊了多年的我仍期待愛情,雖然見識了太多腦殘奇葩相親女,但對“女朋友”這三個字也依然憧憬著,就像憧憬十年前,隋身邊的那個學姐一樣,我不止一次地想過,自己是否也會擁有一個讓兄弟都嫉妒到願意和你反目的如花美眷,或能否再感受到本該屬於我的那份至純的溫柔。
既許一人以偏愛,願盡餘生之慷慨。我常想擁有你後,該怎樣驕傲地向全世界介紹你,又該怎樣把自己的全世界給你。那本該在十年前就爆發的荷爾蒙,究竟要積累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才能在一個擁抱之間就都對你表達。
“女朋友”,多麼神聖而又令人羨慕的詞彙,它不像愛情那樣飄渺,卻著實是所有世間美好的載體。
終是莊周夢了蝶,你是恩賜也是劫。願你,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思念。
天籟
202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