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夕在村子裡的生活是很愜意的,要是沒有特殊情況,她估計都能在這裡好吃好喝的趟一輩子。可惜,事與願違,亂世之秋,哪裡還有安逸窩?
這天,陸小夕早上帶著狗娃到山上採野菜,下午回來的路上,遠遠的,就聽見村裡傳來此起彼伏的哭喊聲,陸小夕心道不好,提著狗娃三步兩步就往村裡趕。
一進村子,陸小夕就看見村人常集會的土壩子上躺著幾具屍體,這幾具屍體陸小夕都認識,是村裡的老好人常五叔、老村長關遠山、補鞋的劉麻子和五嬸子一家四口。
“發生了什麼事?”陸小夕上前詢問。
“陸大妹子,你們可回來了,狗娃他娘被日本人抓走了!”一個住在吳桂英家隔壁的老婆婆見到陸小夕,哭著過來搭話,“狗娃這個苦命的孩子!從小沒了爹,現在連娘也沒了。”
“張婆婆,你說我娘怎麼了?”狗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這個村子,地處偏遠,往年只是聽說過日本人燒殺搶劫無惡不作,沒想今天就遇見了。
“我苦命的狗娃子!”張婆婆沒有回答,只是哭著把狗娃摟進了懷裡。
“我娘怎麼了?”狗娃子掙脫開張婆婆的懷抱,大喊著一心只想知道自家孃親的下落。
“狗娃,你別鬧。”陸小夕一把將狗娃抓到自己身邊問道,“張婆婆,你好好說說,那裡來的日本人?什麼時候來的?走了多久了?”
“今早上你們走了不久,他們就來了,說來借糧食,說是借,可進來就往各家屋裡闖,有幾個日本人看上了常五叔家的閨女小英子就要帶走,常五叔不肯,就被那幫畜生一槍打死了。”
“還有劉麻子家的新媳婦和狗娃他娘!”有人見張婆婆說了,也過來補充。
“還有五嬸子家的閨女……,五嬸子拿掃把打他們,就被他們把一家子都弄死了,她閨女見全家都死了,就跳進了井裡,這不才撈上來。”
“還有我家的英紅啊!啊!”一箇中年漢子伏在地上抱頭痛哭,“我的女兒呀!”
“你現在知道哭了,你這個窩囊廢!”男人旁邊一個肥胖的婦人哭著拿手去捶打那個中年漢子,“要不是你,我就和他們拼了,你這個沒種的男人還要攔著老孃啊!我的女兒呀!”
“人是往那邊走的?走了多久了?”聽了隻言片語,陸小夕已經知道了大概,想也知道,肯定就是日本人來搶東西糟蹋女人了。
“大妹子,你可別犯傻。”張婆婆聽陸小夕的語氣就覺得不好,忙拉著陸小夕,“他們可是不講理的,專搶小媳婦兒,大姑娘。”
“往哪邊走了?”陸小夕堅持。
“往村東邊去了,走了大半個時辰了。”一個和狗娃一起聽故事的小胖子跳出來回答。
“張婆婆,你看著狗娃,我去去就回。”陸小夕把狗娃推給張婆子,朝著小胖子指的方向走了。…
張婆子拉著狗娃,眼瞧著陸小夕幾步走遠,消失在村口的竹林處,也沒來得及抓住,急的只能衝著竹林那邊喊:“大妹子,你可別犯傻呀,快回來!”
陸小夕朝著小胖指的方向一路追趕,快天黑時,才看見一隊日軍提著大包小包壓著十多個女人走進了縣城旁邊的一個日軍營地,那些女人之中,陸小夕看到了村裡幾個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有狗娃的娘,吳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