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乾如遭雷擊,面容呆滯,僵在原地。
若真被他娘知道了這件事,一頓毒打肯定逃不脫,更甚興許還會叫他罰抄一百遍「禮記」不抄完不準上桌吃飯,他娘可不像他爹那麼好說話,再者說,在家中他爺倆也沒啥地位可言,家庭地位大抵是他爹墊底,他家那條老黃狗其次,之後便到了他韓乾,家中大事小事都是他娘說了算,掌罰生死大權。
一旁的夏承逸有些好奇,轉頭問鍾泉,“啥時候的事?我咋沒聽說過。”
夏承逸還真不知道這回事,花紅月他倒是知道,先前去買包子的時候見到了人家,還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但是韓乾去偷人衣服這事又是從何而去?
鍾泉看著呆若木雞的韓乾,哼哼道:“這小子現在膽子可大了,竟然敢去偷花悍婦的衣服,還被她當場逮了個現行。”
夏承逸疑惑道:“你是咋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鍾泉解釋道:“當時還有另一人在場,後來也是那人將此事傳了出去的。”
韓乾反應了過來,硬著脖子辯解道:“他放屁,什麼叫我偷的,明明是他貪圖花姐姐容色,逼迫我為他去偷花姐姐的褻衣,我寧死不從,才讓花姐姐發現了動靜,沒想到這人竟然轉頭血口噴人。”
鍾泉冷笑道:“你回去跟你娘解釋吧,跟我解釋沒用,我還不知道你小子是什麼混不吝的模樣?你覺得我能相信?”
韓乾面如死灰,嘴中喃喃道:“完犢子蛋了,那小白臉果然不像個好人模樣,竟然直接把這事抖了出來。”
鍾泉斜眼,火上澆油道:“現在知道怕了?你不是天不地不怕嗎?先前那股子傲氣去哪了?”
韓乾臊眉聳眼,低垂個腦袋宛如打了霜的茄子,嘆氣道:“哪有不怕爹孃的人,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啊。”
臨了還有模有樣唸叨了一句詩文。
鍾泉看到小沒良心的韓乾吃癟,春風得意,悠悠道:“你要是跟你鍾泉哥哥說明白了當年是哪個王八犢子把你褲子扔到樹上的,你鍾泉哥哥和你夏承逸哥哥興許還會幫你出謀劃策躲過你孃的毒打,當然了,你也可以不說,宰相肚裡能撐船嘛,不過屁股能不能消受的住就不好說咯。”
韓乾聽後神色糾結,湊過腦袋試探道:“我要是說了,你真能幫我躲過我孃的暴雨梨花掌?”
鍾泉笑了起來,“我答應下來的事自然會完成,你只管放心大膽的說。”
韓乾猶豫不決。
鍾泉繼續循循善誘道:“你想想,你這不相當於賺了兩筆賬?既幫你解決了當初欺負你的王八蛋,又幫你躲過了你孃的一頓打,一舉兩得的事還猶豫做啥?”
夏承逸欲言又止。
韓乾最終像是做了個一個重大決定,病懨懨擺擺手,唉聲嘆氣道:“得了得了,我說還不行嘛,當年是我自己把褲子丟到樹上掛著的。”
“好啊!果然是你這個小王八蛋!”
鍾泉說著就撩起袖子打算給這小混蛋點教訓,害他背了好些年的黑鍋,當年就納悶,自己只不過是扒下韓乾的褲子,怎麼都說我扒了褲子之後還給他丟到樹上了,這不是莫須有的事嗎?
韓乾一邊抱頭躲閃著鍾泉的拳頭,一邊嚷嚷道:“誰叫你當時這麼欺負我,天天大庭廣眾之下扒我的褲子,路過的好些個好看的小姐姐都暗中偷笑,這讓我怎麼在她們面前抬得起頭?”
鍾泉這麼一想還還真是,也自覺有些愧疚,手上拳頭的速度也放緩了不少,不過韓乾的下一句話差點沒把他肺管子戳痛。
“你自個兒喜歡遛鳥就自己遛去,天天想著扒拉我的褲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啥?”
鍾泉嗓門拔高了幾分,“你說啥!?”
韓乾小聲嘀咕,“我還不知道你小時候天天穿個開襠褲在小鎮上到處跑,結果給我娘撞見了,說你褲襠裡泥鰍的毛都沒長齊,就想著耀武揚威,還讓你回去多長几年再出來,你明明是心懷怨恨,才把氣撒我身上的。”
夏承逸扶額。
鍾泉聞言頓時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小王八蛋你說什麼!?”
韓乾連忙躲到夏承逸的身後,探出個腦袋,振聲道:“我現在已經講了是誰丟的褲子,你之後可不準耍賴賴賬啊,夏承逸也在這邊看著呢。”
鍾泉此刻早已是怒火中燒,“夏承逸你讓開,我今天就要讓這小子明白明白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說著作勢要一把推開夏承逸,而夏承逸身後的韓乾則是死死抵著他,他夾雜在二人中間,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