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風收回視線,搖晃腦袋,大搖大擺走了起來,兩隻金色袖袍甩的鼓鼓作響,一邊走動一邊老氣橫秋說道:“誒,老爺就不知道什麼是享受,要我說啊,就該去擄搶幾個暖被丫鬟來,再搶幾個貼身侍女每日服侍著老爺,這樣才好體現出老爺的身份。”
夏瑤坐在桌子對面,撐著個小腦袋看著自稱是書童的夏清風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嘴裡自言自語。
夏瑤自覺無聊,於是就開口,稚聲稚氣問道:“你是如何當上我哥的書童的?”
夏清風一聽樂了,正愁不知如何在老爺妹妹面前誇耀老爺,沒想到小姑娘自個兒湊了上來。
於是他正了正衣襟,神情認真道:“老爺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是我輩讀書人心神所望之,我甘願自拜於老爺門下,只為求得書中真意!”
夏清風一通胡吹海吹,把夏承逸吹的天花亂墜,什麼身懷龍虎成五彩,紫氣東來天地明。什麼虎嘯而穀風至兮,龍舉而景雲往。
反正就是什麼聖賢名號都往夏承逸身上按,就是那文廟聖賢見著了估摸著都得作揖行禮,尊稱一聲先生。
見小姑娘一臉不為所動,夏清風有些好奇,問道:“小姐,你就不好奇老爺是個怎樣的人嗎?”
小姑娘翻了個白眼,“他是我哥,我能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嗎?你也別在那誆騙我了,你說的那些跟我哥毫不沾邊,什麼紫氣東來,聖人之相,騙騙小孩還差不多。”
夏清風乾笑一聲,“哈哈,小姐說的對哈。”
小姑娘有些意興闌珊,覺得哥哥找的這個書童有些像傻子,小姑娘又開始有些擔憂起來,萬一把自家哥哥傳染了可咋辦啊?
夏瑤眉頭緊鎖,眼神時不時瞥向夏清風。
金衣小童對這眼神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當初他提出與夏承逸結契之時,夏承逸便是用這種眼神望著他。
夏清風眼珠子一轉,“小姐,要不我給你表演個戲法怎麼樣?只需我一個號令,桌上那長劍就會「嗖」一聲飛入我手中,是不是很神奇?”
夏瑤眼睛一亮,拍手道:“好啊好啊!”
金衣小童一挺腰桿,滿面春風得意,咳嗽了一嗓子,“看好了!”
他一抬手,五指作彎曲狀,猛然發力,沉聲喝道。
“劍來!”
劍靈本是劍意凝聚所成像,故劍靈亦是劍之本身,與飛劍無二,所以劍靈可隨意操控劍本身,但受限於自身,不可長期脫離飛劍,不然將會被天道直接抹除,雖說金衣小童並非先天劍靈,不依附於飛劍之中,但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夏清風在裡面待習慣了,讓他出來還有些不習慣,再加上劍主還是個未踏入修行界的毛頭小子,若是隨意在外顯露怕是會惹來他人眼紅,最後落得個雙雙隕落可不太善。
隨著他一聲令下,天地間凝聚出一股純然劍意,桌上長劍劍身不斷震顫,似要脫鞘而出。
結果夏清風等了半響不見長劍脫鞘入手,「清風」除了劍身震顫再無別的動靜。
金衣小童面色僵硬,猶不死心,繼續喝道:“劍來!”
這次竟是連震顫都消失不見,了無痕跡。
夏瑤見狀撇了撇嘴,心道:原來是個小神棍,哥哥是從哪找來的書童,這麼不靠譜。
金衣小童急得面紅耳赤,額頭上滲出絲絲汗跡,“不對勁啊,我怎麼沒法與它建立起溝通了?”
此刻他驚愕發現自己的狗窩竟然不聽他的使喚了!似是因為天地之間隱約有股比他更狂躁的威壓湧動,使得飛劍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老老實實躲在劍鞘內。
金衣小童聽到這番解釋後,氣得七竅生煙,怒罵飛劍是個沒脊樑的軟蛋貨,有他一尊前朝神靈在還怕這?他就不信當下人間還有比他更猛的存在!管他什麼魑魅魍魎,山中神仙的全被小爺我一拳撩飛!
“喲呵,硬氣了啊真武,幾個時辰沒見腰桿子硬起來了啊,厲害的厲害的!”
一道熟悉嗓音從夏清風背後傳來,在他耳畔瞬間炸開。
“誰!”
夏清風頓時被嚇得一激靈,急忙轉身,神色緊張,四下張望,卻發現面前只坐著夏瑤,哪有什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