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在閒聊的時候,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有著褐色頭髮的少年,開啟門的一瞬間,他就愣住了,倒是沒想到,小小的病房內人可不少,其中還有兩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
“恩裡克教練?蒂託教練?你們也來了啊!”
比拉諾瓦轉過頭,一如往常般的冷淡點頭,倒是恩裡克微微有些錯愕,笑著道:“是勞倫啊。你不是已經離開巴塞羅那了嗎?這是來探望範嗎?”
進來的正是範畢莊在預備隊關係最親近的好友勞倫,他點頭回應道:“範的球隊要來巴塞羅那比賽,我就在這邊多留了兩天。”
說著轉過頭看向了範畢莊,問道:“好久不見啊,範。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範畢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和許久不見的老友再次見面,他的心情也很是開心,他故意做出了不滿的模樣,攤手道:“為什麼每個來這裡的人都會問這樣相同的一句話?如你所見,除了暫時不能四處走動之外,我一切都很好。對了,勞倫,你真的是來看望我的嗎?”
勞倫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
範畢莊看了看好友的空空的雙手,撇了撇嘴:“探望病人的方式,就是打著雙手,什麼也不帶嗎?抱歉,我說的有些直白了,不過我以為探望病人,空手而來這樣的事情只有厚臉皮的路易斯和對什麼都不關心的蒂託先生能夠做得出來,哈,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
“……”
勞倫愕然,腦子暈乎乎的。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範嗎?怎麼感覺畫風怪怪的,以前的範畢莊,哪裡會有這麼多話,哪裡會跟他開玩笑打趣?難道說,這傢伙這一次的受傷,傷的不是腳,而是腦子?
想歸這樣想,勞倫還是笑笑在他的身邊坐下,搖頭道:“我也想帶著禮物來看你啊,不過,範,我可不像你,現在你是大球星了,身價不菲,我可還是一個無名小卒呢,連職業聯賽都還沒踢過,壓根就沒什麼收入。沒錢買禮物,所以只能空著手來了。”
雖然是笑著說出的這段話,掩飾得也很好,但範畢莊還是能夠聽出勞倫言語中的失望和落寞。
勞倫的事情,範畢莊也有所關注,他們那一批拉瑪西亞預備隊的年輕球員,有一部分升入了一線隊,就算打不上主力,至少也成為了輪換球員。但是仍有一大部分球員得不到機會,一線隊並沒有向他們發出召喚,他們只能另謀出路。有人和俱樂部商量之後,以租借的方式去了其它球隊,也有球員解除與俱樂部的學徒合同,或者說是合同到期不再續約,徹底的離開拉瑪西亞。
勞倫就是其中一個。
看著身邊的隊友或是進入了一線隊,開始在職業聯賽打拼,或是一個個去了其它球隊,也許聯賽的級別不高,但也正走在進步的道路上,勞倫怎能不著急,怎能不失落?現在的年齡,正是一名球員成長最快的時間段,他最需要的是更多實戰比賽的歷練和積累,留在拉瑪西亞苦苦的等待召喚只能是蹉跎時間。
勞倫終於做出了決定,接受了一支級別不高球隊的邀請。但他心裡仍舊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不久之後他就將有比賽可踢了,但他畢竟是出身拉瑪西亞,心中的那股子優越感是怎樣都丟不掉的,再加上好多隊友已經在頂級聯賽中站穩了腳跟,比如說範畢莊和博揚、布斯克茨等人,這兩相一對比,失落感自然就更甚了。
都是從拉瑪西亞出來的,別人正春風得意,他只能黯然的去低階別聯賽掙扎和廝混,哪怕心態再好的人,心裡恐怕也不是滋味。
面對這種情況,範畢莊也不知道該怎樣勸慰,他想了想,只能鼓勵了一句:“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夥計。”
這話一出,範畢莊自己都忍不住在心裡搖頭。實打實的說,在他們那一批拉瑪西亞學院中,勞倫並沒有展露出太強的天賦和潛力,他一直都是一名中規中矩的球員,沒有太大的弱點,也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教練安排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的表現只能歸結於平庸一類,而且他也不是那種訓練狂人,沒有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毅力,這樣平庸的球員,如果日後沒有太大進步的話,別說是巴塞羅那不會要他,估計頂級聯賽的其他球隊,都不會對他丟擲橄欖枝。
這樣的情況,他還鼓勵對方對自己要有更多的信心,可是,這種信心根本就沒有來源。
範畢莊覺得自己有些失言,所以乾脆閉口不說話了。勞倫倒不是很在意,因為範畢莊說的是實話,他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