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纓看了一眼這個剛才衝的最狠的黑漢,這個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人群裡猶如鶴立雞群般的明顯。
這個漢子何長纓還是有些印象,就是昨天不收自己車錢的那個黑壯車伕,沒料到他也跑到這裡來了。
“眾位兄弟姊妹,我何長纓何德何能,讓老少爺們兒如此的抬舉。”
何長纓扯著嗓子大喊著:“不過我知道,你們不只是在抬舉我何長纓這個人,而是抬舉這個事兒,這個我中華大老爺們兒壓不彎,打不斷的骨氣!換了一個孫長纓,李長纓,王長纓,只要他在洋人面前能站直了脊樑,不當狗,不趴下,好好的當一個有骨有鋼中國人,你們都會義無反顧的抬舉這些個孫長纓,李長纓,王長纓!”
“何爺說的好!”
“何爺是條真漢子!”
“何爺說到我心裡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給何爺助威,不過就衝著何爺敢揍洋鬼子,我不來,就覺得自己不是人!現在聽這麼何爺一說,我心裡就敞亮了!”
人群裡再次一片亂吼。
等到聲音稍微小了一些,何長纓再次高舉起雙手,人群立即鴉雀無聲。
羅榮光,津海知縣劉文琪,馬瑟爾,弗尼克,列夫這些人,都驚訝的看著何長纓。
在這個人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魅力,能輕而易舉的點燃人的心靈,又能精確之極的超控著它們。
“現在,我打傷了四個洋人,洋人要給我打官司講道理;津衛的爺們兒,你們說咱們泱泱中華,哪像他們這些西洋蠻邦不講道理?咱們大中華講的就是個道理,對不對!”
這‘對不對’三個字,何長纓是扯著脖子喊的,四周的漢子們頓時群吼道:“對!”“對!”“對!”
“那就請眾兄弟們讓讓路,讓兄弟我和這些洋人到總督衙門講咱們中國的道理,打傷了人——”
何長纓目光如電的掃視一圈,迎上無數熱切的眼睛,突然莞爾的輕輕一笑,不屑的說道:
“不就是個錢麼,算的了個什麼?咱大清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就是乞丐上門,咱也得給丟兩個大子打發了不是?別說這幾個西洋人,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兒讓爺揍!”
“哈哈——”
人群一片爆笑,有些湊趣的傢伙直接掏出褡褳裡的大子銅板,‘鐺,鐺,鐺,鐺’的朝著列夫馬瑟爾這些西洋人的腳下丟去,嘴裡怪聲怪調的大喊著:
“孫子,大老遠跑來找爺爺揍,瞧著感情怪可憐的;撿吧,撿吧,都是爺爺賞你的大子兒,撿去買兩熱饃饃墊墊肚子。”
聽到何長纓說‘不就是個錢麼,算的了個什麼?’弗尼克的臉上的神情一鬆,心裡鄙夷的想著:亞洲猴子就是亞洲猴子,根本不懂得金錢才是一個國家能強大的動力和本源。
何長纓的眼光掠過眾人的臉龐,當然也看到了弗尼克的輕蔑,心裡冷哼一聲——我是不要你們的錢,我只要烏拉爾山脈以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