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童聽了這蒼老庸懶的聲音不禁為之一驚,他身子一躍飛落到地上,見一個老叫化子正在靠著樹慢慢坐起,他眼睛還沒睜開,使勁地揉眼睛,努力讓自己睜開。
要不是早上沒吃飯,王金童都能吐出來,這叫化子多大歲數什麼模樣根本看不出來,他的臉實在是太髒了,好像生下來就沒洗過臉。而他的衣服破破爛爛油黑油黑的,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頭髮好像從生下來就沒洗過,比雞窩還亂。
叫化子好不容易站起來,竟然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和樹葉,立時飛灰滿天啊,叫化子看到了王金童,又重複道:“後生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老子睡得好好的,往老子身上倒垃圾啊?”
這聲音很蒼老很緩慢,叫化甚至邊說邊伸了個懶腰,可是,冷不丁卻一掌向著王金童襲來。
這掌帶著風聲,還有灰塵,就算是掌風不凌厲,這灰塵足已能夠迷人眼了,幸虧王金童一早就躲得老遠,不為別的,這人身上的味實在太大了。
王金童一閃身躲過這一掌,緊接著欺身而入,雙掌向著叫化子的左肋拍去,王金童的手法慢了些,不是因為反應不夠迅速,實在是剛剛碰到對方的衣服時,稍稍猶豫了一下,哎呀,這衣服油漬麻花地,怎麼往下拍啊,太噁心了。
“啪”
就在王金童遲疑地一瞬間,那叫化子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嘔’
王金童一看到那隻髒兮兮的手,就忍不住要吐,哪還有還手的能力?叫化子卻順勢一拽一送,把王金童倒飛出去,叫化子道:“咦?你怎麼會伏虎拳呢?難道你是清涼寺的?”
王金童到現在還噁心,其實他也不是多麼講究的人,可是,尼瑪看見他就是想吐啊,也許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可是現在還是適應不了啊。
王金童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皺著眉頭,看著他道:“你誰啊?”
叫化子睜大眼睛看著他道:“就憑咱這功夫,你沒看出老子是誰?”
王金童嚥了口吐沫,壓了壓胃裡的酸水,點了點頭道:“看出來了——你是個叫化子。”
王金童說罷就走,理都懶得搭理他,叫化子卻突然飄到了他的身前,擋住了他。王金童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閃身走開,王金童剎那間已經閃了八次,可是叫化子也也擋了王金童八次。
王金童實在沒有力氣躲了,索性不躲,就看著叫化子,叫化子眼神露出疑惑,他吸了口涼氣道:“咦?你這閃躲的輕巧功夫倒像是迷蹤派的功夫,你到底是誰?老子現在對你道是感興趣了。”
王金童似乎已經習慣叫化子身上這股味了,反正他現在離叫化子這麼近居然沒吐,啊呀,我的應該能力真的是很強的呀。
但是,王金童不知怎麼卻很看不上他,這叫化子雖然看樣子武功確實挺高,可是,他說話的樣子和臉上的表情,都透著濃濃的裝逼犯氣質,這讓王金童很惱火。
王金童道:“可是,小爺對你沒興趣,小爺要回去了,好狗不擋道啊。”
王金童乾脆也不閃躲了,既然適應叫化子身上這股味了,就索性伸手一扒拉叫化子,誰知,叫化子一隻手突然搭到王金童的手腕上,王金童手腕一翻,想撤開,叫化子另一隻手又搭上,王金童只好另一隻手也跟上,想把叫化子的手拿來。
誰知,這叫化子的雙手就如同被粘上了一樣,無論王金童如何拆解,叫化子的雙腕始終勞勞地粘在王金童的雙腕之上,叫化子也不攻擊,像在跟王金童鬧著玩似的,他道:“你這麼急著回清涼寺幹做什麼?”
王金童道:“沒看看現在都日上三竿了呀,當然回去吃飯了呀,小爺早上就沒吃飯。”
叫化子果然看了看天空,他的雙手還在纏著王金童的雙手,突然鬆了開去,道:“呀,就跟你糾纏了,差點忘了大事,快咱倆一起走。”
說著竟然抓住王金童的腕子,就往清涼寺跑去,王金童被他拽著腳步都離地了,他道:“啥大事啊?哎,你怎麼也去清涼寺呢?”
叫化子夾著王金童施展輕功,帶著王金童飛身躍到了牆頭,又點了幾點,直到落到了一處屋脊之上方停下,叫化子道:“今天清涼寺來了一位大人物,廟裡奉上拿手的羅漢齋,我都算好時辰了,就這個時間應該就做成了。”他把磚瓦輕輕掀開,探頭看向裡面。
少傾叫化子抬起頭,無限地嘆惜道:“哎呀,就是因為跟你糾纏了一會兒,誤了時間了。上好的羅漢齋呀,老子從昨天一直昐到現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