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明放下禮物，隨即把抱著的韓曉琪放下，隨即看到老媽端著菜進屋，韓春明連忙笑著迎了過去。
這幾年，韓春明很少在家裡過春節，再一次看到母親，才發現母親頭髮已經白髮很多了，仔細看，老媽也老了不少。
是呀，都老了，自己都四十了，老媽也七十多了，時間過得是真快呀！
這個春節，韓家老少，圍著滿滿一大桌，大家現在談論的話題，大多都是生意場上的事了，除了人情世故，卻很少談論親情了。
韓春明很少說話，一直在夾菜，他夾了一塊排骨給老媽，老媽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牙，最後又把排骨夾給小悠了，老媽又重新夾了一塊給小琪。
這兩個孫女，老媽自然知道怎麼回事，老人也只能預設了，都是自己的孫女，哪有什麼分別！
實際上哥姐幾人也心裡清楚，但是誰也沒把這個話題，在公共場合說出來。
因為現在的韓春明，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由他們說教的韓小五了。
二哥端起酒杯，帶著恭維地彎腰朝韓春明示意道。
“小五，來，二哥敬您一杯，我幹完，您隨意！”
韓春明笑著很隨意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抿了一口，也沒幹完，笑著放下酒杯，轉身給韓曉琪擦了擦嘴巴。
幾個哥姐眼神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敢說什麼，他們從來沒想過，曾經那個在他們屁股後面跑的小五，現在成了他們中最有本事的一位了，甚至大夥還得依仗他吃飯。
這頓飯，氣氛還算和諧，幾個兄弟姐妹，最年輕的都有四十歲了，都不是什麼小孩子了，大夥都清楚現在彼此的身份。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大院裡，一群小孩子在雪中嬉鬧，韓曉悠放下筷子，也跑出去了。
韓曉琪吵著也要下椅子，韓春明一把抱起她，放到地上，小傢伙邁著小短腿，大喊大叫著跟著姐姐的屁股後面跑出去了。
韓春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著外面玩鬧的孩子們，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的視線緩緩抬起，看上斜對面那戶人家，他視線頓時一頓，隨即朝老媽問道。
“媽，程家今年過年沒回來嗎？”
韓母看來一眼門外，嘆了一口氣說道。
“程家去年就搬走了，聽說是程建軍接走的！”
“程建軍？”
韓春明突然腦海中想起那張虛偽的笑臉，要不是老媽說起這個名字，韓春明差一點都忘記這個名字了。
程建軍回來了嗎？
算一算，也差不多了吧，從七七年到九三，這都十六年了。
韓春明轉眼便不再想程建軍，對方在他眼中，現在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罷了，甚至連人物都算不上吧！
可小人物也有夢想，此刻在一個城郊小院落，一個頭發有些發白的中年人彎著腰，正在包餃子，他把包好的餃子一一放進鍋中，仔細而認真。
中年人放完餃子後，蓋上鍋蓋，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有些剛毅蒼白的面孔。
這張臉沒有一絲表情，他臉頰上很白皙，配上他那已經白了大半的頭髮，看上去，讓人分不清年齡。
他抬頭看著窗外的雪花，看了許久，臉上浮現一抹陰狠之色，突然一個女聲響起從他背後想起。
“建軍，媽問你餃子好了沒？”
程建軍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臉上，轉眼變幻，隨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他轉身看著眼前這個中年女人，隨即說道。
“餃子馬上就好了，曉玲，你先去拿醋！”
女人看程建軍的目光很溫柔，她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去廚房。
程建軍看著女人的背影，眼神的溫和緩緩消失，隨即便低下頭拿起鍋鏟，此刻他臉上，再無半點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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