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佑安硬是把姜默按在座位上。
“知道你堅強,但是別用錯地方,”他不理會姜默的抗拒,自顧自地說,“都是一個戰隊的人,我們之間不存在矛盾,也沒必要對抗,不然就是正中張玉然下懷了,你先想通這個道理。”
“我當然能想通!”
強撐許久,姜默內心原本堅固的防線,終於出現一絲裂痕,情緒也在崩潰邊緣,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越來越高。
“我從來沒跟你們對抗,也不是故意瞞你們,但張玉然就是要賣戰隊,我能怎麼辦?隊員掛牌這麼大的事,他連我都能繞過,那你們呢?你們能幹嘛?”
“我能退役!反正我不吃這碗飯也能活!”李邦偉猛地一拍桌子,憤怒不已,“你覺得我們幫不上忙,那看著人家戰隊把我們買走,你就高興了?考慮過我們的心情嗎?”
“是,你能退役,那別人呢?還有,掛牌到現在,除了你沒有人接到訊息,你以為是為什麼?”姜默反唇相譏。
“因為別人都比我強,我最沒用,所以賣不上價,合同好談,滿意了嗎?”李邦偉雙眼通紅,不管不顧地衝她大喊起來。
任佑安和韓鈞趕忙起身。韓鈞按住李邦偉,任佑安則對姜默連連擺手:“都消消氣,有什麼話都好好說,別吵,沒意義……”
就在幾人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忽然,一絲隱忍的哭聲壓過了所有的響動。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真實,毫無徵兆地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宛如一記重錘,狠狠敲打在姜默的心上,徹底擊碎了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別哭啊,”她手忙腳亂地抽過紙巾遞給她,卻控制不住地跟著哽咽起來,“我都說了,不是你們的錯,都是我的錯……”
“歐尼,你不是錯,”林真實哭得一塌糊塗,“你很辛苦,不要罵你。”
她的哭泣為這場爭執畫上休止符。姜默猛然醒悟過來。
隱瞞真相併不會讓大家好過,反而會帶來更深的誤會和傷害。
這才是她最大的錯誤。
許久,她漸漸平復情緒,開口打破令人難堪的沉默。
“對不起,”她輕聲說著,“不該瞞著你們,該讓你們知道的。”
“早這樣不就完了,”任佑安搖頭,不知是悲哀還是無奈,“要是你一得到情況就告訴我們,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嗯,確實,”姜默點點頭,聲音很輕,一直懸著的心卻終於落了地,“開頭不說,越往後越難開口,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真的。”
直至此時,一直壓在她心頭的千鈞重擔才算放下來。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還挺勇的,”她自嘲地笑著,彷彿在說一個與己無關的笑話,“那天我去找張玉然的時候聽說他訂婚,中途又接到訊息要清退未成年選手,我當時氣上頭,跑去質問張玉然,訂婚是件喜事,他何必對戰隊斬盡殺絕?”
只有韓鈞捧場地乾笑一聲,卻沒有任何笑意。
“嗯,是不太像你會說的話。他沒發火?”他頃刻間收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