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倒是不擔心謝保平能翻出什麼水花,事實上,他撂挑子倒是好事。
訓練計劃是陳煜兵點了頭的,他的認可等於告訴姜默沒問題,而且他還答應幫戰隊約訓練賽,對於姜默來說,能多一次跟高手過招的機會,就多一分勝利的籌碼。
隊員們也能靠得住,尤其是林仲龍,簡直讓姜默刮目相看。他連曹夏生的將來都考慮到了,上午專門提醒她,訓練計劃裡得加上雙短槍陣容這一項,別打完八強就讓對手揣摩乾淨了,倒在決賽前的最後一刻。
有隊員的支援,姜默自然不怕謝保平的阻礙,更巴不得他別沒事就來找點茬,顯示存在感。問題是,這回吵得天翻地覆,姜默把他得罪乾淨了,以謝保平的為人,這事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地過去。
果然,沒多久,張玉然的電話來了。
姜默頭一次不想接他的電話。
但是怕沒有用,有些事只能選擇頭鐵硬剛,她沒有退路。
消極情緒的影響下,她的聲音也不像往日那般沉穩,少有地沒精打采。
張玉然一下就聽出來了,停頓片刻,他問道:“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姜默沒有急著否認,想了想,才委婉地回答:“張總,我不想把情緒帶到工作裡,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
背後非議人不是姜默的作風,即便兩人恩斷義絕,她想的還是給謝保平留點體面,畢竟都是成年人,要臉。
“謝保平剛才告訴我,你私下籠絡隊員,想要架空他。有這回事嗎?”
看吧,這手段,這說辭,喊他一聲東廠在逃公公真不辱沒他。光是聽張玉然的轉述,姜默就覺得全身的血都衝上腦門,彷彿掙扎著要從血管裡衝出來。
明明是想和他討論計劃的可行性,又不是捂著他的嘴不讓他發表意見,結果這人可真能顛倒黑白,把自己說成纖塵不染的白蓮花一朵,還搞得姜默跟亂世梟雄似的。
她明白張玉然在等她的解釋,可是幾次話到嘴邊,她還是沒能說出來。吵架費神費力,她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再者,謝保平走後,她猜到張玉然要過問,就開始琢磨怎麼把這事說清楚。可是她越想越糊塗,張玉然明明那麼明白的一個人,為什麼接連幾次,都是聽了謝保平的一面之詞後再來質問她?難道在他心中,她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她躊躇了,後來索性自暴自棄,心想,隨便他怎麼編,毀滅吧,累了,趕緊的。
連帶著往日裡讓她浮想聯翩的男神音,此刻聽起來也格外惹人心煩。
&nine,我是這麼考慮的。既然他告訴我,那麼一定有這回事,而且照他說的,鬧得不小,全隊都牽扯進來了。我現在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用把你們說了什麼通通告訴我,講一下過程。”
聽出張玉然的催促之意,姜默這才勉強打起精神,儘量不帶情緒地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她本來打算略過謝保平說她扯歪理和教唆隊員的話,可是轉念一想,憑什麼每次都是他先手然後自己被迫接團跟張玉然解釋?難道她理虧嗎?
於是,毫無愧疚地,姜默專門把他的話里人身攻擊的部分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張玉然。
張玉然顯然也沒料到姜默和謝保平吵得如此不可開交,更不知道謝保平居然帶著那麼大的惡意揣度姜默,實在是挑戰他對人類道德底線的認知。
他一時怔住,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和謝保平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