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吃飯早，十點多就吃飯了，老媽和奶奶做了一鍋羊雜碎，熱了饃饃、年糕、甜甜圈。
中午陽光明媚，吳思明和吳思凡去放羊，倆人放兩隻羊，一隻大羊一隻羊羔。
“不用放，扔些草就行了。”
爺爺對拉著大羊的孫女道。
“我們出去轉會。”
吳思凡笑嘻嘻的說。
向陽的地方雪融化的差不多了，老妹兒哪是放羊，是遛羊，吳思明讓她走有草的地方。
對啊，羊吃草，吳思凡拉著羊去草地。
年三十是最忙的一天，老媽和奶奶在家準備年夜飯，爺爺收拾收拾院子，老妹兒在家幫忙貼對聯。吳思明和老爸去上墳。
山上時不時傳來鞭炮聲，是別人上完墳放的。
吳思明家的祖墳現在有兩座墳，上面那座裡是老爸的老爺爺和老奶奶，下面一座是老爸的爺爺和奶奶。
到祖墳，吳思明和老爸先給上面那座擺吃的喝的，然後在底下燒紙錢。
“小心點，去年過年我一個同學家娃上墳把林地燒了，被抓到所裡，就在所裡過的年。”
吳清平提醒兔崽子，說著把周圍容易點燃的乾草收拾了。
“還有這風險。”
吳思明驚呆了，那娃也夠悲催的，上個墳就蹲所裡了，還大過年的，祖先就不保佑啊。
紙錢點著，吳思明抽了幾根菸放上去，等燒的差不多了跟老爸一前一後跪著磕頭。
然後去下面那座墳。
磕完頭吳思明把鞭炮一點，就完成了。
“小明，你和凡從小在唐都長大，對那裡有歸屬感嗎？”
吳清平看著他老爺，爺爺奶奶的墳問兔崽子。
“我跟凡？”老爸突然這麼問讓吳思明不知道怎麼回答，“你跟我媽在哪裡我跟凡的家就在哪裡，這應該算歸屬感吧？”
吳清平點了點頭。
“爸你呢？這麼多年了對唐都有歸屬感嗎？”
吳思明問突然有幾分深沉的老爸，老爸並不常表現出這種深沉，不過吳思明大概明白，老爸是對生他養他的故土的留戀，這應該就是鄉愁吧。
“沒有。”
吳清平搖搖頭。
“記的一本書上說，一個人如果沒有個死去的親人埋在地下，他就不是那片土地的人。”
吳思明在《讀者》上看過這句話，忘了是什麼書上的。
“百年孤獨，”
吳清平看了眼兔崽子，肚子裡有點東西的。
“哦對。”
吳思明想起了。
“按老家的鄉俗，一處祖墳埋三代人，你爺爺奶奶走後埋這兒就夠了，”吳清平看了眼兔崽子道：“我和你媽，以後你和凡就把我倆留在唐都。”
“你和我媽都還年輕呢，說這做什麼。”
吳思明明白老爸的意思，老爸老媽走後埋在唐都，他和老妹兒在唐都就有根兒了，可是他現在還承受不了這份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