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那花魁來了,不要告訴我你也要用這一手?”徐逸帆看著陸玄道:“我以為師弟又有什麼奇謀妙策!”
相比於陸玄以前各種奇謀妙計來說,這次天都之旅他的手段有些……單調。
“這世上最好的計謀都在這酒色財氣之中,青樓女子,哪有不愛財的?”陸玄笑道。
“那位老鴇不是說了嗎?這位蘇雪花魁喜好詩詞。”徐逸帆提醒道。
“我一個粗鄙武夫,師兄一個悶騷道士,就不用在這兒附庸風雅了,她們喜歡的不是詩詞,而是詩詞給她們帶來的名氣,對於青樓女子來說,差不多的樣貌,若有好詩加成,身價立馬翻倍,這最後不還是財嗎?”陸玄隨口道。
“悶騷道士?”徐逸帆挑了挑眉,看著陸玄道:“這便是師弟對師兄的評價?”
“這人吶,就是奇怪,別人說假話的時候,他不會生氣,因為他知道那不是事實,但若別人說了真話,他反而會生氣,因為被說中了。”陸玄扭頭看向徐逸帆:“師兄是不是生氣了?”
“為兄肚量沒這般狹隘。”徐逸帆輕咳一聲道:“只是覺得師弟看事總愛跟利益結合,未免太過俗氣一些,這春意濃中姑娘多是犯官女眷,當會有品行高潔的,喜好詩詞也未必是想揚名,而是想名留青史。”
“師兄想想如今名留青史的那些青樓女子,第一反應是什麼?”陸玄反問道。
“這……”徐逸帆語塞。
“名留青史,讓後人品味一位名妓的人生?”陸玄笑道:“我不否認有師兄說的那種青樓女,但很少,一個見慣各色男人的女人,會不顧一切的去愛上一個男人,這本身就很沒道理。”
“那這樣的女子會是怎樣的?”徐逸帆好奇的看著陸玄。
“你跟她相處會很舒服,她清楚你每一個動作想要什麼,不會刻意表現出來,讓伱能體驗到做為男人的所有樂趣,當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夠的能力讓她仰望,否則她這個本事,可以用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若娶回了家,她若在外面有人了,你放心,你絕對不會知道。”
末了陸玄笑道:“環境是會改變一個人的,師兄所說的那些修養,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
“有時候活得太通透也會很累吧?”徐逸帆看著陸玄。
“不會啊。”陸玄搖了搖頭:“從一開始就不抱希望,那就永遠不會絕望,我可以享受一切美好,至於那些負面東西,你都沒想過要,又怎麼會有那些煩人的感受?”
“所以說,莫貪,不能既要人家給你提供所有快活,還要人家把心都給你,這本身就不講道理。”
“怎麼就不講道理了?”徐逸帆詫異道。
“你想啊,如果你有妻子,你會讓妻子做那些只有青樓女才會對你做的事兒?那叫作踐,但確實很快活,不是嗎?世上很多東西,你都只能得一樣,擁有過就行了,何必去追求天長地久?”陸玄反問道。
徐逸帆沉默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很通透了,但似乎並沒有,還活在世人的認知框架中,而沒有像陸玄這樣跳出來。
說話間,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兩人也停下了這個話題。
“周公子,這位就是雪兒,您有什麼事兒跟她說,老身就不打擾了。”老鴇將女子帶進房間後,便知趣的離開了。
活在天都這樣的地方,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很容易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尤其是關乎張望這個層次的人物,還是少接觸比較好。
“奴家蘇雪,見過兩位公子~”女子進來,對著二人盈盈一禮。
蘇雪是那種乖巧文靜的長相,體態輕盈,眸光如水,眼神中總帶著幾分怯意,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不愧是能讓望公迷戀之人,雪兒姑娘當真天生麗質,我見猶憐啊。”陸玄伸手一引道:“姑娘請坐。”
“公子謬讚,雪兒愧不敢當~”蘇雪輕搖螓首,款款坐在陸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