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探馬來報,高城縣方向出現大批流民被人驅趕向這邊趕來!”三河縣,姜衡快步來到縣衙,對著姜舒道。
“高城麼?”姜舒點了點頭:“看來那陸玄也知道,再想如之前那般破城不易了,將主意打到了這裡。”
昨天剛剛分兵,今天就來了,顯然陸玄也在關注這邊的動向。
“他這是要幹什麼?這陸玄是個知兵的,怎會如此不智?”姜衡不解道。
“不是不智,而是他知道之前的方法行不通了,你要清楚,攻城最大的難題不是守城兵馬,而是這護城青氣!”姜舒笑道。
“驅民而來,便能破這護城青氣?”姜衡明顯不信。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從此人之前在上陽縣的舉動來看,他是極其擅長蠱惑人心的,護城青氣有再多玄妙,說到底還是民心之力。”
說到此處,姜舒嘆了口氣到:“朝廷這些年來,黨爭越發激烈,這黨爭不管誰輸誰贏,最終傷的還是朝廷氣運,這才使歸一教逆賊有了可趁之機!”
“當初賊軍攻破三陽我也是知道的,那李惜年雖說是海內大儒,但為人還是過於迂腐了些,若他當時下狠手,哪有如今上陽郡的亂象,堂堂大儒,竟被一群草寇所擒,當真可笑。”
在瞭解陸玄發家始末之後,姜舒對當初李惜年的行為就有些不滿,明明可以直接鎮壓,偏偏顧忌那些賊眾性命,選擇威懾,才讓張玉清的道法發揮出來,最終破了護城青氣,也給了那陸玄崛起之機。
“哥,這般說大儒,不好吧?”姜衡看了看左右,在大乾名士圈子裡,公然詆譭大儒,哪怕你是宰相族人,也容易被那些儒家噴死。
“亂世當用重典,既然已經圍城了,那便是反賊,以他功名境修為,配合三陽縣護城青氣,本可輕易鎮壓那數萬賊匪,最終卻落得城破被擒,如今李惜年的名聲,恐怕早已淪為笑柄。”姜舒哂笑道:“衡弟你記住,咱們姜家現在還沒被那些世家大族接受,等有朝一日閹黨倒了,接下來就是咱們跟世家大族之間鬥了,對他們,莫要這般心懷敬畏!”
“那現在如何處置?”姜衡問道。
“陸玄既已出招,咱們也該動手了,伱去放狼煙,召集姑母還有孫方他們合圍陸玄,我去城頭會會這幫亂賊,也為我儒家正名!”姜舒對當初李惜年的表現很不滿,心軟之人註定難成大事,還拖累了儒家被人小覷。
尤其是陸玄後來取巧連殺縣令,更讓儒家蒙羞。
今天,他就要讓世人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儒家!
“是!”姜衡點點頭,轉身便去準備。
姜舒則站起身來,開聲道:“童兒,取我琴來!”
“是!”側立身旁的書童答應一聲,轉身把姜舒的一張古琴背起,跟著姜舒往城牆方向而去。
三河縣城池之外,大量高城縣百姓被驅趕著朝著城池這邊趕來,黑色的煙柱自城中沖天而起,緊跟著周圍的山上陸續出現煙柱,不斷向遠處蔓延。
姜舒手持官印立於城頭之上,低頭俯視著那猶如螻蟻般朝著這邊湧來的百姓,眼神中盡是冷漠。
天空中那護城青氣似乎感受到他的心緒,開始翻騰起來。
“公子,琴案擺好了!”書童過來,對著姜舒躬身道。
“嗯。”姜舒頷首,來到琴案前,一張白玉琴靜靜的橫放在桌案上,他將官印放在白玉琴一旁,伸手撥弄琴絃,試了試音色。
“錚~”
一聲琴音響起,置於旁邊的官印突然亮了,緊跟著,天空護城青氣翻騰了一下,似乎在回應。
眸光越過城牆,看著城外那散沙般的難民潮,姜舒眉頭皺了皺。
陸玄在何處?
他目光掃視全場,卻沒找到可疑的地方,入目所及,皆是惶然無措的百姓。
還不出來麼?
姜舒閉目靜靜思索片刻,三河縣確實是陸玄最有可能來攻的地方,畢竟他對付儒家有‘豐富’的經驗,這次這般大陣仗,估計也是想到了什麼破護城青氣的妙計。
但他遲遲不出現又是在謀算什麼?
想不出來的姜舒目光看著下方那些螻蟻一般的人潮,冷哼一聲。
李惜年當初就是輸在了心軟和遲疑上,自己可不會犯這種錯誤,你不出來,我就毀了你的局,看你如何辦。
“錚錚~”
隨著姜舒撥弄琴絃,一曲充斥著殺伐之氣的曲目在他指間跳躍,在無數人驚駭的目光中,天空中的護城青氣隨著他琴音波動,竟漸漸化作一個個頂盔貫甲,手持兵器的戰士。
琴音如流水潺潺,卻殺機暗藏。
隨著那些青氣化作計程車兵成形,原本殺機暗藏的琴音陡然變得高昂起來,一個個青氣化作計程車兵如同聽到號角聲的軍隊一般,從天空撲向城池外那無數被裹挾而來的百姓,猶如神兵天降。
一落地便展開殘忍地屠戮。
“快跑啊~”這些百姓本以為只是來這裡走一遭,誰知道會遇到這種事情,本就沒什麼士氣可言,遇到這一幕,直接一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