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韓,朝都。
其實武韓原來只是韓,後來女帝繼位,為了與韓區別開來,所以立了武韓。
皇宮,武嫄寢宮。
“陛下,臣有罪!”阿青赤著膀子跪在武嫄榻邊,面露惶恐。
“唉,起來吧。”武嫄披上了衣裳,摸了摸自己鬆弛的臉頰,看著眼前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搖頭輕笑道:“朕老了,你會如此,也是常理。”
“陛下不老,是臣……今日有些疲累!”阿青連忙道。
“起來吧,無罪。”武嫄伸手,勾起阿青的下巴,看著這少年郎充滿朝氣的身子,笑問道:“阿青,你入宮幾年了?”
“回陛下,臣六歲就蒙陛下恩寵,養在宮中,至今已有十七年。”阿青躬身道。
“朕記得你姓薛。”武嫄站起身來,信步來到梳妝檯前,看著鏡子中蒼老的容顏,嘆了口氣:“當年收養伱的時候,朕還有幾分姿色,可惜歲月不饒人吶。”
薛青連忙起身,來到武嫄身後,幫她梳理著頭髮,聞言輕聲道:“陛下,若能得那山河印,陛下豈非可以青春永駐?”
“山河印?”武嫄嘆了口氣道:“談何容易?不知去往大明的使團如今到何處?有生之年,朕也不知能否等到使團歸來之日。”
“陛下,這山河印獲取之法,那日明天子不是已經講明瞭嗎?”薛青好奇道。
“是講的明白,但朕要用,恐怕朝中大臣都不會同意。”武嫄嘆了口氣。
薛青不解:“這是為何?”
“為何?”武嫄冷笑道:“朕一女流身居帝位,群臣本就不滿,但朕已年邁,沒幾年可活了,所以群臣也能容忍朕坐這皇位,但倘若有了君王長生之法,這武韓一百零八府,恐怕立刻就會反旗遍地,想坐這個位置的人太多,而且朕在百官看來,得位不正,天下稍有變故,就可能引起天下動盪,別忘了,監正既然走了,那就代表道盟將會成為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所以……陛下想求助於大明?”薛青懂了,使團中肯定有武嫄的心腹。
“大乾與武韓相隔何止萬里,至少短期內是沒有糾紛的,若他願意,朕願意助他牽制其餘國家力量,能在大乾諸多世家和道盟的圍剿下,盡得九州之地,驅逐道盟,這位大明皇帝手中當有與道盟抗衡之力。”
“何事。”武嫄瞥了一眼出現在殿門口的小太監,已經在那裡等了好一會兒了,看來是有要事。
“陛下,司馬公求見。”小太監躬身道。
“請他去昭文殿等候。”武嫄起身道。
“是!”小太監答應一聲,躬身後退數步,然後轉身離去。
“你跟朕一起去見見司馬公吧。”武嫄在薛青的服侍下穿好了黃袍,伸出一隻手道。
“這……陛下,不合適吧?”薛青心底一喜,連忙低頭,不敢讓武嫄看到自己的神色。
“你又不是太監,二十三歲,也該入仕了,若朕猜的沒錯,司馬羨這次來,該是為此番科舉之事而來。”武嫄一邊走一邊笑道。
薛青強忍著心中的喜意,疑惑道:“據臣所知,司馬家並無後輩子弟或門生參與此番科考。”
“是沒有,但其他姓有,今年的狀元卻被一商家子得了,自然會有人不滿。”武嫄回憶了一下道:“朕記得那孩子叫李……”
“李修德,文武雙全,不但文榜第一,武科也是第一,因此陛下才欽點此人做狀元。”薛青連忙道。
“對,就是這孩子。”武嫄笑道:“人老了,這記性也比年輕時差了好多,朕記得當年朕給先皇做嬪妃時,卷宗都是過目不忘,但如今……唉~”
“陛下是胸有丘壑,這胸中記得東西多了,自然就會慢一些,若說陛下年輕時胸中所學乃是江河,如今便是無垠大海。”薛青笑道。
武嫄笑了,沒說話,在薛青的攙扶下,一路到了昭文殿,已有一老臣等在殿中,正是武韓當朝一品丞相司馬羨,和當年大乾的姜嵩不同,司馬羨乃武韓頂級門閥之首,當之無愧的一人之下。
“司馬公無需多禮。”武嫄伸手虛扶了一下,微笑道:“你我也是多年摯友了,如今無外人在場,就無需那些繁文縟節了。”
司馬羨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薛青,見他沒走的意思,心中瞭然,以前議事可是從不會讓薛青在側,如今薛青不走,武嫄也沒有攆人的意思,大概明白武嫄的想法了。
“謝陛下!”司馬羨順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