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教大軍的推進速度,遠比慕容芸等人想象的還要快,當慕容芸、慕容興趕到武州前線時,慕容家守在武州北方的大軍已經開始全線潰敗,哪怕如今後勤補給跟不上,楊衝帶兵的水平在這些年一場場戰爭的不斷磨練下,也早已今非昔比。
最擅長的就是聲東擊西,尤其是有飛舟加持後,雖然飛舟的數量不足以拿來做大規模軍團作戰,但讓小股精銳部隊的機動力確實提升到極限,也正是這飛舟,讓楊衝玩兒出了花,或是襲擾敵軍兩道,或是突然襲營。
在破罡箭的後勤支援告罄之後,雙方將帥的指揮能力還有軍隊的整體作戰能力就派上了用場,歸一教的兵員素質自然是極強的,往往連日奔襲,高強度作戰,也不會喊一聲累,有著遠超尋常軍隊的凝聚力。
這種情況下,很多戰術運用起來就得心應手了。
很多時候,兩軍交戰,那些看起來讓人驚為天人的操作並不只是根據將帥天馬行空的想象,核心的因素是將帥對軍隊的掌控力,若部隊士氣不高,你讓往東他偏往西,或者乾脆連號令都聽不懂,能讓這樣一支軍隊乖乖在原地待著都堪稱當世名將了,更別說玩兒什麼戰術操作了,不是不想玩兒,而是真的玩兒不了。
有時候哪怕看破敵軍主將意圖,軍隊指揮起來如同老牛拉車一般,也應對不了,只能看著人家神兵天降。
如今武州的將官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什麼都慢半拍,但實際上,就是軍隊沒有歸一教訓練有素,往往歸一教一個指令只需要一刻鐘就能開始落實,這邊得半個時辰乃至一個時辰,這種效率,怎麼跟人打?
而更糟糕的是,武州官員將領在得知氣運的妙用之後會維護自身利益放棄對百姓壓榨,但軍隊可沒這個好處,依舊保持著十年前的習慣,所以武州的軍隊一旦潰敗後,就開始化身流寇,肆意劫掠百姓。
山河印雖然能夠洗練氣運,不必擔心氣運加身不得長生,但人心不可能因為你一塊兒破印就無條件接受你,不管有沒有這想法,但亂兵對百姓造成的傷害是實質的。
相比之下,歸一教軍隊就規矩多了,基本不會和百姓產生交集,偶爾路過也會保持一定距離,畢竟是人家地盤兒,歸一教現在是入侵一方,主要目標是針對慕容家的官方勢力,與百姓要儘量避免發生矛盾,同時這些年來陸玄從未放下的思想教育也起到了極大作用,偶爾歸一教的軍隊見武州百姓有難還會出手幫忙,幫完立刻就走,留下一臉懵逼的百姓不知所措。
也正是這種迥異於過去軍隊的行事風格,再加上武州軍隊的襯托,明明沒做什麼事的歸一教已經在武州開始有了一定的民心基礎。
而楊衝也不是一味猛攻,武州軍隊若是大批次集結,楊衝就迅速撤退,引對方來追,往往追一段路就會出現混亂,對方若停下來整頓,楊衝就立刻騷擾,若對方後撤,楊衝就是一陣窮追猛打,如此往復,武州軍隊在面對數量遠遠低於自己,同時也沒有像荒州、東州時那種災難性武器的前提下,依舊被歸一教打的狼狽不堪。
若說之前荒州和章州之敗,還能怨到歸一教不講武德,拿法器來裝備軍隊的話,那這一次就是實打實的常規作戰,結果武州軍敗的依舊很慘,等到慕容興和慕容芸趕到前線時,武州已經丟了近三十城。
“二哥,這些反賊何時變得這般精銳?”前線答應,隨著慕容興和慕容芸的到來,終於是穩住了軍心,看著各方戰報以及潰兵過境造成的狼藉,慕容芸皺眉看向慕容興:“為何此前都無情報傳來?”
“從東州傳來的情報,是歸一教得了道盟支援,有大量法器裝備在軍中,那飛舟應該就是,但其他的卻沒說。”慕容興搖了搖頭,他們對歸一教的關注,更多的是從頂尖高手層面上去關注,畢竟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五品高手的質量和數量才是影響一個勢力的關鍵,至於對方的基層戰力,大家都一樣,最多關注關注將領能力。
看看陸玄麾下的主要將領,楊衝、陳二狗等等,基本都是當年歸一教反賊出身,恐怕連本正規的兵書都沒看過,誰知道一個泥腿子出身的楊衝,會有這麼強的領兵和指揮能力?
“先莫說這些,讓各部軍隊潰逃途中莫要侵害百姓,派出督戰隊,膽敢趁亂掠奪民財者,殺無赦!”慕容興皺眉道,只是這麼幾天功夫,他能明顯感覺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氣運少了很多。
這不只是因為歸一教攻城略地,就算城池被攻破,民心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倒戈,最重要的還是這幫士兵在潰敗後開始造孽,這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大家一般也不會管。
但如今時代變了,山河印一出,任何一方手持山河印的諸侯,只要腦子沒問題就知道民心的重要性。
歷朝歷代,百姓是數量最多的,但同樣也是話語權最弱的群體,一般掌權者都不會為了百姓與利益集團作對,這條路不是不能走,而是吃力不討好,長遠來說自然是有利,但人更多時候看到的總是眼前利益,看到的也是眼前阻力,看不到長遠,畢竟那些長遠可能發生的事情,自己一生都不可能遇上。
現在不一樣了,民心直接關乎到掌權者的長生問題,修為速度問題,那這問題就不一樣了,不說這東西關乎修為,活得長,自然要為長遠打算,那就必須維護好底層百姓的利益,那些所謂的利益集團就只能說對不起了,再難也得收拾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