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兆神君乃循廊至亭內,溫聲與之應道:“今日為時早,仙子何在此坐?”
“我觀今日日頭正好,便想出來走走散散心,”遲魚笑著回道:“畢竟一會兒可能就得忙了。昨日點單見‘仙客園’家之餚不負盛名。會昨神君亦幫了忙,應否與我同去那吃頓飯?”
仲兆神君原為貔貅,因犯守護不力之過,故被帝罰吞金而不出。雖平日一派君子之姿,但進了他兜裡的仙幣是絕不會再重見天日的,如今已是仙界有名的守財奴。遲魚還是見識所聞的太少,不知神君的真性子。
有人請客自不拒,他淡笑應下:“善哉,不知可能擾仙子,使汝費矣。”
遲魚聞言登時連連搖頭,急說道:“不不,我當自是歡迎不暇……”
然,言未畢而為一道雄折:“我不允!”
遲魚聞聲抬眼望去,而見此亭後牆冒出一身雄傑之仙郎來,再細一看,赫然為青龍孟章神君!
顧淵滿臉不悅的從旁出,緩步行至兩人跟前。
其眉睫之間皆是鬱色,語氣略高,噼裡啪啦對遲魚一頓數:“你這小仙,慣會偷懶,叫你念書你卻睡得極香!這才第二日,你書中的知識如今都會了?”
遲魚早在望見他時,便縮起脖子,當起了鵪鶉,現下看孟章大人怒氣上頭更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她只敢在心中罪惡的用著尾巴狠狠地甩著青龍小人兒。怎麼每天都兇個沒完?兇個仙人闆闆噢真是!明明青龍宮如此之大,怎麼還是哪兒都能見著。
“既敢言,”顧淵見她裝乖,心更是氣,冷聲令道:“此乃明,你謂其書,可無一識得!今,亦不必去何客園中食之,先把那幾本抄上個四五十遍。”
遲魚心中叫苦不迭,怎麼哪兒又招惹上了啊?還得在這待滿三個月?若是今後再見面日日如此,在這府上,兒哪條魚能存活的下去啊?估計魚鱗都能愁光了。
她覺得自己此刻在神君的眼中,就像是那砧板上被人待宰的魚,隨時都能被孟章大人給揉揉搓搓、刮鱗去骨!她的心都已經要碎一地了啊。
遲魚心裡苦悶的想著,人也焉了大半。
“好的,孟章神君,”她慢騰騰的轉身,看了旁的貔貅仲兆一眼,眼含歉意。隨即她又垂眼低眉的,對著孟章神君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藏書殿領罰。”
這一回生二回熟,遲魚在路上苦中作樂的想到,若是白白在的話,肯定再也不會擔心她迷路了。
這廂亭子這邊的兩人目送她的離開,直至身影消失不見。橫在兩人之中有些許的尷尬也隨即打破。
“孟章,”兩人私下相處,而無人之上下點頭之交,偶如朋談:“是有新線索?”
仲兆把袍後拂,輕坐於亭內石凳上,緩聲說道:“近仙入魔者數不可隕,縱使以往,亦無如此之數?此必是出了何事。”
“誠如此,”顧淵坐在桌對面,淡然答曰:“有件事還未來得及告訴你們,比起往年,封印確實有些鬆動。”
“封印鬆動?”仲兆滿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