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子京腔,明明是友善提醒,卻像調侃,聽得江靈火大。
“差不多不就得了!”江靈嘖聲,“要善於發現生活中的樂趣,咱們就簡單穿個越,其他一丁點魔幻因素都沒有,都這麼樸素了,你還想有多奇怪?”
回憶片刻,周怡點頭:“有。”
“什麼?”
“當時我的圓珠筆洇水了。”
陳馥野知道,是她帶過來的那支紅色圓珠筆。
“我原本在判錯題,訂正錯誤,寫著寫著,那圓珠筆尖突然開始不停滲水,一直到把整張卷子都洇滿了。”周怡小心翼翼問,“這算奇怪嗎……?”
金芸心看向江靈:“我覺得學姐的比你的奇怪多了。”
她以沉默預設了。
然後是金芸心。
她繪聲繪色地講述了那天與自己得知策劃案被駁回的怒火,以及與陳馥野通電話時排隊購買掉渣餅的焦急心情。
陳馥野:“……你這也太繪聲繪色了。”
“你們知道食堂門前有水溝嗎?”金芸心說。
“我知道咱們學校食堂周圍的路一直跟拉鏈似的,開了修,修了關,但是也不至於有水溝吧?”戴軒質疑。
“不知道。”金芸心搖頭,嘟囔,“反正我掀開食堂大門的簾子,就一頭栽進去了。幸好我死死護住了剛買的掉渣餅,一直等穿到我親爹的葬禮上時,在懷裡都還熱乎著呢。”
接著,陳馥野闡述了她的經歷。
不過,她並沒有提她最底層的設定,也就是關於她家是這大明一等一反賊頭頭這檔事。
這茶樓人來人往,隔牆有耳,萬萬不可在外面張揚。
而且,在座的人裡面,雖然都是實實在在的自己人,但這個設定實在是太過于敏感,即使誰以後無心透露出一星半點,她都得被花式誅九族。
只有金芸心知道。
所以陳馥野只說,她穿到的是長江中游某都府某大戶人家,主業是倒騰水産的。如果不逃跑,她就得被迫繼承家業,成為滿身魚腥氣的水産大亨。
在前面幾番經歷的鋪墊之後,自己的故事聽起來,反而是最現實最合理的。
“嘿!”戴軒接腔,跟說相聲似的,“真是奇了怪了,你們發現沒有?”
“什麼?”金芸心問。
“怎麼大家夥兒這穿越瞬間,都跟水脫不了幹系啊?”
陳馥野也發現了這一點。當時她在宿舍,先是聽見了耳畔江河湧動的水聲,然後在幻覺中,看見了電腦螢幕上的策劃案不停融化。
最重要的是——她連逃跑的時候,都是被江水強行沖到應天府的。
江靈頓時燃燒了極大的興趣,身體前傾:“難道說,你們也?”
戴軒豎起大拇指,得意:
“我們當時在上廁所!”
陳馥野:“……”
還真是跟水有深刻的聯系啊。
褚淮舟瞥了他一眼,補充:“我在洗手,你在上廁所。”
“啊對對對,你是仙子,仙子從來不上廁所行了吧。”戴軒拍拍他肩頭作為安慰,又把目光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