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個寡言的小男孩從身後摸出了一根打狗棒來:
“姐姐別奇怪,我們只是在等爺爺奶奶下班而已。”
陳馥野:打擾了。
丐幫小孩兒啊,那沒事了。
只是陳馥野有些好奇,這些江湖門派,竟然真的會像小說遊戲裡那樣,從娃娃抓起?
沒什麼時間停留,簡單告別了這三個小孩,臨走,女孩又跑過來,戀戀不捨地扯了扯陳馥野的衣袖:“兇惡大姐姐。”
聽到這個稱呼,陳馥野反應了一會兒:“……怎麼了?”
“水街真的好有意思!”她說,“我們之後去那裡的時候,還能去鋪子上找姐姐和姐姐的朋友玩嗎?”
看著她髒兮兮的小臉蛋,陳馥野嘆了口氣,無奈道:“來吧。正好過些天請你們喝別的果汁。”“我就知道,大姐姐真好!”小女孩嘻嘻一笑,揮手道別,“再見啦!”
……
離開烏衣巷時,正陽當午,雨也完全停了。國子監下課,湧出許多學生。
秦淮河畔這個點到處都是飯香。
“瓦匠木匠倒是好找,他們修這些有地皮的房子,價錢都差不多,隨手挑一個。”房守仁說,“不過也要看預算,你今天當了多少銀子?”
陳馥野伸手進行囊,摸了摸那兩錠完整的銀子:“二十兩。”
倒不是覺得這種事情有必要騙房守仁,而是陳馥野總隱隱覺得,她和那個典當行老闆崔婉的交易多少有點見不得光。
“你看,她出手果然就是大方!”房守仁很滿意,抬手一指,“足夠了足夠了,要不就那家吧。”
到瓦匠鋪裡說清楚了需求,又交上了地契和納稅記錄拓印版作為憑證,據說是和應天府土地管理司官方合作的專案,可以享受價格減半的優惠。
資金暫時比較充足,最後便決定在地皮上修建一個三十平方尺的小鋪,換算到現代,也就比三平方米大一點兒。
陳馥野顫抖著手,把那一錠銀子交了出去,只找回來了五粒碎銀,就像破碎的心。
按照合同,首付八兩,工程結束後尾款八兩。房屋結構採用了最簡潔的樣式。
其實優惠完之後,十六兩銀子能在秦淮水街建個這麼大的有牆有到底,原罪還是自己沒錢。
瓦匠鋪的老師傅叼著煙鬥,把那張寫著專案的紙拿得遠遠,看了又看,嗓門很大:“嗯!三十平方尺的磚房啊!”
陳馥野:“是。”
“姑娘是要修茅廁啊!”他又說。
聞言,瓦匠鋪裡其他在談專案的人紛紛往這邊看。
“……”陳馥野欲言又止,“你就當我是在修茅廁吧。順便你聲音能不能小點兒?”
“好!都準備一下,明日一早開工!”老師傅向他的幾個徒弟喝道。
“開工!”徒弟們說。
“三日疊瓦,五日完工!方尺茅廁,能奈我何!”
“奈我何!”
“……”
走出鋪門,房守仁十分詫異:“誒呦,為了蓋房子,花點兒錢就花點兒錢了,你怎麼是這個臉色啊?”
“走吧,老頭。”陳馥野面色鐵青,“我要去吃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