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似乎利瑪竇前面所詢問的漂洋過海那句話,確實只是一句閑談。陳馥野又表達了幾句欣喜之情後,利瑪竇便帶著隨從們離開了,並且離開時還每人都端上了一杯“元宵精神”。
……
這兩天回小河灣,陳馥野發現房守仁確實是老實了。祝婆婆依舊看他不順眼,但是也還是讓他回來住了。每天對他的精神攻擊是少不了的,但雙方似乎都習慣了,在外人看來,尤其是在陳馥野看來,她懷疑這只是老兩口保持感情的手段。
房守仁每天不是整理在外遊歷的手稿,就是埋頭奮筆疾書。陳馥野問過他關於新書的訊息,結果他反而神秘兮兮的,不到定稿堅決不透露一丁點資訊。
徽州府那邊,奶茶如來又迎來了五家加盟,並且鳳陽府和南昌府也有人前來瞭解加盟的情況。看到同為江西的南昌府來人,陳馥野內心五味雜陳,心想再這樣開下去,豈不是要開到她江州陳府的門口了?
這天黃昏,天色沉沉的,空氣中飄著水汽,彷彿春天的雨隨時都會落下,倒是暖和了一些。
這都四月份了,小冰河的大明才剛到春天啊。
陳馥野坐在店裡翻著賬本,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抬頭定睛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嗯??
如果是平常,周怡啊,金芸心啊,江靈啊,哪怕是五軍都督府偶爾蟄伏出洞的褚淮舟啊,甚至那胖子小捕頭來上門找茬也都正常!
可是為啥是戴軒?
今日周怡也在店裡,據她說是學累了出門透透氣。陳馥野本來想質疑“別人出門透氣都是去逛街或者去接觸大自然的,你出門透氣為啥是從家裡看書變成跑到店裡看書”,但是想了想這是周怡啊,陳馥野就沒再質疑了。
很顯然,看到來人是戴軒,周怡也愣了一下。
然後她幽幽問道:“……這人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
陳馥野:“……”
用簡單幾個短句,比如“學生會那個”、“褚淮舟舍友”、“害得我們策劃案展示時間減半的死胖子、“我們不是上回才吃的他的升官宴嗎!?”點醒了回憶後,周怡平淡地哦了一聲:
“哦,原來穿越的人裡還有他啊,我完全忘記了,我還以為他是本地人呢,我就說我們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大官的。”
陳馥野:“雖然我也不是常常能想起來有這個人……但是他確實還在這裡,而且他確實也是穿越來的,雖然關於這一點我同樣也不是常常能想起來。”
還好戴軒沒聽見。
他穿著便服,隨手拂了拂肩上的雪漬,非常沉穩地站在門口打招呼:“小陳組長,學姐!今天都在啊!”
陳馥野沒什麼跟他打交道的經驗,準確的說他這個人陳馥野根本就不熟,只知道是一起穿越來的,是褚淮舟的舍友,是個開朗友善的胖子,並且自從他穿越了之後跟綁了什麼仕途系統似的一路升官外,別的一概不知。
周怡機械化地打招呼:“你好。”
陳馥野:“戴同知,這是怎麼了?”
上回吃的升官宴,正是他升任錦衣衛都指揮同知。
錦衣衛都指揮同知啊!再往上一級就是錦衣衛指揮使了!明明他起點和褚淮舟一樣,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太好了太好了。”看到陳馥野和周怡,戴軒喜不自勝,“幸好是您兩位在啊,我這趟就算來著了。”
陳馥野:“這是什麼意思?”
戴軒:“您兩位,是我覺得最明白的人,大明白人啊。”
雖然聽起來有點像在諷刺人,但是感覺他應該不會這樣。
陳馥野頓了一下:“到底是怎麼了,你百忙之中還親自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