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死的太慘了,我聽人說那尋仇的人把他肚子都被掏空了。”
秦寒青腳步一頓,轉頭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緊接著他旁邊的另外一人接道:“不會吧,劉大為人和善,怎麼會招惹下這麼大的禍端?”
那人冷哼了一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那李府的二公子,平日裡見了誰都客客氣氣的,你能想到他會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來?”
另外那人皺了皺眉道:“二公子?他不是今日和那何府小姐大婚嗎?”
那人點點頭,“就是他。”
另外那人道:“你說的可是三年前那事?不是後來官府都調查清楚了,那程素衣是身患絕症不想拖累母親才上吊死的嗎?和李府二公子有何關係?”
那人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事發當晚我正好路過程家,親眼看到李少雄翻牆進去,結果第二天程家那姑娘就上吊死了,你說不是他會是誰?”
另外那人道:“那她母親就沒有發現?”
“誰知道呢……”那人搖了搖頭,似是發現了秦寒青正在留意他們的對話,隨後便拉起另外那人道:“出門遇白,晦氣,走,今日我請客,咱們醉仙樓喝兩杯去去晦氣!”
二人隨即擠出了看熱鬧的人群。
秦寒青聞言並未多想,隨即便收斂了心神,看了眼逐漸遠去的送葬隊伍邁步走出了人群。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當秦寒青提著大包小包的藥材從藥市出來的時候,天色已近薄暮。
街上行人稀少,四下店鋪卻比往日都早早的關門打烊,一路所經十字路口隨處可見焚燒過的紙錢灰燼。
一輪晦暗的圓月正從烏雲背後若隱若現地升起,夜風迴盪,枯葉飄落,清冷的大街上瀰漫著一股強烈的蕭殺之意。
秦寒青這時忽然停了下來,低頭看了眼腰間的拘魂令,原本通體渾黑的令箭此時竟然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秦寒青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看半空中的圓月,這才想起今夜子時之後便是下元日。
“難怪感應強烈,想必又是那些留戀世間的亡魂不願離去,”
“唉……”秦寒青苦澀的嘆了口氣,“世間若無牽掛人,何需孟婆一碗湯,今日暫且不拿你們,都回去吧……”
秦寒青說罷,腰間的令箭忽然暗了下去,而那孤獨的身影卻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百草堂時已是戌時初刻,出乎秦寒青意料的是陸岐黃此時還沒有回來,門上的銅鎖仍是他之前離開時的樣子。
“怎麼還沒回來?”秦寒青皺了皺眉,隨後開啟門鎖進屋點亮了燭火,放下大包小包的藥材又去後院看了看,後院同樣是一片漆黑。
“這老陸莫不是半路遇上了什麼意外?”
陸岐黃雖說也是出身道門,但與他師兄呂紫川相比卻有著天壤之別,特別是今晚又逢下元日前夕,作為朝夕相處了三年的老友,秦寒青自是免不了會為他擔心。
轉而突然想起下午那二人的對話,心頭不由得就是一緊,當下正準備出門去尋他,卻見一個踉踉蹌蹌的人影從黑暗中走了進來。
“老陸?”秦寒青眉頭一皺,迎面一股酒氣撲來。
滿臉醉意的陸岐黃搖晃著站了下來,笑著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寒青,你,呃,你看這是什麼,呃……”
“這是何員外給你的?”秦寒青皺了皺眉,連忙扶住了差點栽倒的陸岐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