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康熙想什麼,宜妃和皇太後已經顧不上了。
當胤祺被太子領著走進來的瞬間,宜妃的眼淚流得更兇,她顧不上上下尊卑,忙撲到胤祺身前,伸手便將失而複得的兒子抱住。
濃重的血腥味順著衣服傳來,將宜妃嚇得白了臉,她連忙松開手:“胤祺,你哪兒受傷了?快告訴額娘。”
“太醫,太醫呢!”
宜妃尖銳的喊聲到最後已經破了音,卻無人責怪她,畢竟誰會責備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呢。
“額娘,我沒事。”胤祺沉穩地安撫著宜妃:“這不是我的血。”
宜妃見著胤祺鎮定的神情,半信半疑地冷靜下來,上下摸索著,唯恐出現刀口,胤祺安靜地站著,任由宜妃打量。
宜妃一番探查,見著確實沒有外傷,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失態,忙低垂下頭,恢複成端莊典雅的妃嬪模樣,輕聲請罪:“萬歲爺,太後娘娘恕罪,臣妾失態了。”
“沒事。”皇太後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她只關心一件事:“胤祺可是真沒受傷?”
宜妃舒暢地笑了:“臣妾瞧著沒有大礙。”
“那也讓太醫來開副藥安神。”皇太後還是不放心,囑咐道。
“皇瑪嬤,孫兒沒事,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胤祺剛安撫了親媽,又要安慰奶奶,忙得不亦樂乎。
“是啊,皇瑪嬤。”和胤祺一同回來的太子,帶著淡淡的驕傲說道:“五弟不僅沒有受傷,還帶著林家小姐以及其他人從歹人家跑了出來。”
“不愧是大清的巴圖魯。”在皇太後心中,胤祺就是千好萬好的,太子的話一出,當即就笑彎了眼。
“太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康熙原以為是太子帶著的人找到了胤祺,並將他解救出來,正在琢磨著要給太子什麼賞賜呢,就聽見了這番話,他咳嗽兩聲,連忙向太子詢問道。
太子收回隱晦看向宜妃那羨慕的眼神,凝神想了想,恭敬回話:“稟皇阿瑪,兒臣與甄大人和林大人兵分三路,各領三分之一江南大營兵力,在姑蘇城裡搜尋,甄大人及林大人找到歹人同黨線索,循著線索一路追去。
兒子率人連夜在姑蘇城裡家家戶戶的搜尋,正搜到城南呢,便見著巷子裡有好幾個幼童跑出,姑蘇城裡的人誰不知道這兩天有大事發生,家家戶戶緊閉家門,兒子覺著不對,往他們那兒走去,正好撞見五弟。”
兒子粗粗問了幾句,聽那意思,是五弟將人從歹人手中救出來的,兒子瞧著那幾人都累得不成樣子,也說不出更多的話,也一併帶回了甄家,找了間院子住著,等家裡人來接。”
太子這番話下來,皇太後和宜妃都為胤祺驕傲不已,只抱著不撒手,任胤祺如何掙紮都掙紮不出,直到太醫過來,才將他放下診脈。
而康熙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個事上,在他看來,作為他的兒子,這事應該做到的,他沉思著,看向正被太醫診脈的胤祺:“你們被擄到了什麼地方,那兒的歹人如何與同夥聯系?”
白蓮教在江南勢力猖狂,甚至連刺殺皇帝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擄那麼多幼童養在家裡,其心可誅。
想到宮中的暗衛,康熙眼皮一跳,殺意更盛。
胤祺一瞧,便知道康熙想岔了。胤祺在剛到那破廂房的時候,也是各種陰謀論想個不停,直到聽到劉仁和大刀的話,才明白,他純屬倒黴,被路過的人販子看中,他就是順手牽羊的那頭羊。
不過,好在劉仁他們和刺殺的人沒有牽扯,不然他也不能那麼順利地逃出來。
聽了胤祺的話,康熙臉頰抽搐,冷厲的神色散了大半,他清了清嗓子吩咐:“折騰了兩天,也是累了,喝了藥便去休息吧。”
太好了,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胤祺到了熟悉的環境,終於在宜妃和皇太後的關懷中睡下。
然而,事與願違,沒睡多久,胤祺便發起了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