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沓字本身就有重疊多而復之意,用大白話說就是“層層疊疊的水壓著下面的太陽”這對於剋制我的火命再合適不過了。
不僅如此,爺爺還給我戴了個金鎖,囑咐我十八歲之前不要摘下來。
金鎖取金生水之意,此前封穴的金針也有這層含義。
據說做完這一切之後爺爺臥床數月,不問可知折壽不少。
好在爺爺的復出沒有白費,我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活到了成年,雖然從小幹啥啥不行搗蛋第一名,好歹沒遭什麼大病大災。
只可惜我的雙親就沒這麼好運了,在我出生後沒幾年就發生了意外,具體怎麼回事爺爺一直不願意說,村裡人也諱莫如深,我猜這多半也和爺爺年輕時的所作所為脫不開干係。
父母離世之後不久我就去了外地求學,靠著勤工儉學養活自己,就算是逢年過節也很少回去,大學畢業之後更是一次也沒有回過家。
這些年來我學習工作都不太順利,生活中總會遇到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坎”。
一方面透過多年的唯物主義學習,我已經不太相信什麼“命運、報應”那一套東西了,但另一方面心底裡我對爺爺還是頗有微詞。
我總固執的認為雙親的早逝和自己的諸事不順和爺爺早年的“倒行逆施”脫不了干係,這也是我多年以來刻意疏遠爺爺的原因。
然而血畢竟濃於水,當接到爺爺離世的電話時,我還是大大的吃了一驚。
“周沓是吧?你爺爺不在了。”電話裡自稱村裡王主任的人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我驚撥出聲,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些年來我雖然和爺爺不太親近,但偶爾的電話聯絡還是有的。
年初的時候爺爺還好好的,讓我不要擔心,怎麼這才沒幾個月就……
“你不用太難過,你爺爺走得很安詳,沒受什麼苦。你要是太忙回不來也不打緊,村委會這邊可以幫你料理後事……”
王主任的話讓我很是疑惑,哪有村委會讓家屬不用回家奔喪的道理,這王主任到底是個什麼心理啊。
作為爺爺最後的直系親屬,不管生前我對他有什麼芥蒂,作為孫子這最後一程還是要送的。
“不忙,我馬上定票,估計傍晚就能到。”我看了看時間說道。
“啊?啊……啊……哦。”那頭的王主任似乎沒想到我會回去,啊了半天才回過味來“你要回來呀?”
我不知道為什麼王主任好像不希望我回去,不過這也不是我關心的,我回去送爺爺關他什麼事。
於是我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送完爺爺我就走。”說完掛上了電話。
決定要回去之後,我就開始遇到怪事了。
起先是我怎麼都訂不到票,只能腿著跑到售票網點去購買,後來都臨走了還把行李落在了家裡,出門又打不到車,好不容易到了車站還差點錯過了時間點。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不想讓我回去,在竭力阻止我。
或者說是那道看不見的“坎”又開始發揮作用啦?
坐火車只能到達最近的縣城,到了縣城之後還要搭乘小巴走兩個多小時的山路才能到村頭。
這一通折騰讓我筋疲力竭,坐在嘎吱作響的小巴上,車裡汗味煙味和腳臭味混合的味道讓我的頭腦暈暈沉沉的。
看著車窗外越來越暗的天色,我恍惚間回憶起了童年的往事。
要說起來爺爺對我還是不錯的,從他費勁心機的給我保命不惜為此折壽就能看得出來。
可父母的離世和我坎坷的經歷似乎又與他的行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這讓我對爺爺無論如何都親近不起來。
如今他突然離世,我心裡是五味雜陳,也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你回來幹什麼……快走……快走……”
車窗外有個人衝我不停的唸叨著,我正迷迷瞪瞪的就懶得理他,心裡還在納悶我回來關你屁事……
等等!
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冷汗瞬間就浸透了後背。
我所乘坐的小巴正在行駛當中,就算車子速度不快至少也有四五十公里,一個人怎麼可能趴在行駛當中的車窗上對我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