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東給她解釋:“白道就是鎮西市場的車業行會,說是行會,也不過是有個領頭人管事,馬車和三輪車都算在裡面,一個月交五塊錢會費,誰有大活遠活都在行會里溝通。如果有什麼事想打聽,去這裡要比滿街亂轉靠譜多了。”
樂薇點點頭,這種自發性的行會,羊城也有,雖然要交會費,但加入了肯定要比單幹強多了。
“他們在鎮西東南那邊有個院子,以前是黨校,後來廢棄了,就讓車業行會的人租去了,說是政府挺支援的,雖然不給撥錢,但也算是白道。”
“也是,聚起來總是要比鬆散的好管,那黑道呢?”
“就是小混混咯。”樂東不屑一顧地撇撇嘴,“說是本來有兩三波小混混,包括無業遊民,輟學的未成年孩子,後來來了個什麼豹哥,就把鎮西這邊劃到他的名下了,說是他的地盤,車業行會那邊肯定不搭理他們,車伕們全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能在市場開店鋪的,也不搭理他們。”
“夠不成器的了。”
“畢竟只是混混,也因為這樣不成器,所以也沒什麼人管他們。”
“所以,他們敢劃地盤,最後是靠欺負誰得錢?”樂薇說到這裡,苦笑了出來,“我懂了,就是欺負咱們這些沒有鋪面,沒有行會的小攤主吧。”
“尤其欺負老弱病殘,和女孩子。”樂東說,“這兩天咱倆擺攤之所以沒碰到,是因為前陣子剛整頓了一波,他們躲起來了,但陰溝裡的老鼠是死不絕的,過些天估計還會冒出來。”
樂薇沉默了幾秒,看來她的計劃要調整一下了。
原本樂薇打算明天都把所有的錢拿去買菜,再以一天兩元的價格僱於素蘭幫忙,一上午出四五百個包子問題不大,她也有信心全部賣出去。
這樣就算全包素餡,一天也能淨賺六七十元!
但現在聽樂東這麼一說,就得從長計議了。
雞蛋不能放到一個籃子裡,要是剛巧明天碰到混混來找事,她開不成包子攤,那錢和餡料就全砸手裡了!
看來有些事,不得不提前做好防備。
幸好她和樂東並不是任人欺凌的弱小。
……
“臺城。”
柳臺城停下了腳步,等著後面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帶著些自來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的事,多虧了你,上面對你的評價很高。”
柳臺城忍住沒躲,不亢不卑地禮貌笑笑:“只是剛巧發現了。”
“幸運也是實力的一種。”中年男性身材挺拔,穿著一身藏藍的西裝,氣度不凡。在羊城軍區的核心班子裡,荀毅算是最溫文儒雅的一位了,荀家和他們柳家關係也算不錯,不過柳臺城始終和他親近不起來。
“爸!”正想著,從走廊另一邊剛好就響起了一道清甜的女聲,隨著高跟鞋踩在走廊上的咚咚聲,一位穿著粉白裙子的女孩清風一樣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雖然親暱地挽住了荀毅的胳膊,但她的眼神從看到柳臺城時,就一直在他身上沒有移開過,“臺城哥~”
柳臺城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下意識地就往外蹭了兩步,拉開了一點和這對父女的距離。
荀毅渾然不覺柳臺城的排斥,還在說自己的話:“你真的不考慮回到部隊嗎?我知道的,裁兵的時候名單上並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