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得足夠大聲,裡面終於停下了,過了一會兒,於素蘭過來開了門,她的眼眶都是紅的,頭髮凌亂,露出來的胳膊上還有淤青。
樂薇皺起了眉頭。
家暴絕對是零容忍的!
雖然剛才聽著,他們夫妻應該是互毆,但樂薇也看不慣男人打女人!
“打擾到你們了吧?”於素蘭剛才罵她家男人的氣魄都收了起來,擠出了一個笑,“不好意思啊,一會兒就好了,我好好教訓他。”
樂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聞到了從屋裡傳來得濃濃的酒味:“大哥一直都這麼喝酒嗎?”
“可不是嘛,”一說到這個,於素蘭又氣了起來,“天天不工作,就知道喝酒,還敢怪我生不出孩子,明明就是他沒種。”
“你個臭女表子說誰呢!”
一個綠色的東西飛了出來,樂薇眼明手快地在它砸到於素蘭之前接到了手裡。
是白酒瓶子。
奇怪,都這樣了,屋裡的男人卻依舊沒有出來,從樂薇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似乎坐在裡面。
注意到她的目光,於素蘭長長地嘆了口氣,完全沒有壓低聲音的意思:“前陣子喝了酒,非要出去浪,把腿給摔斷了,這不就只能在家當廢物了,全靠我一個人撐著這個家,還敢跟我吆五喝六,總有一天我要把這個廢物毒死!”
“於姐,沒必要為這種人把自己的後半生都賠進去。”樂薇作為“過來人”勸了一句,當然她並沒有後悔過,只是對別人,還是要勸,生命是寶貴的,為了一時的憤怒而身陷牢獄,真的不值得,“這樣久了也不是事。”
她拉著於素蘭出來,反手把門關上:“沒考慮過離婚嗎?”
“咋離?”於素蘭奇怪地看著她,“離了他咋辦?”
……大姐,你剛才還說要毒死他呢,怎麼毒死可以,離婚就要問咋辦?
樂薇被噎了一下:“他可以回自己老家,總還有父母親戚吧?”
“都沒了,我家這口子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就只有我了,要是沒了我,他就徹底廢了!”
她有點明白了。
想了想,樂薇問:“那於姐你呢,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什麼的?”
“我也沒了,”於素蘭這次的嘆氣要悲傷不少,“家裡老人早都去世了,我大姐前幾年得了癌症,沒幾個月人就沒了,小弟之前在外面打工,和我家那口子的兄弟一起,結果倆人都出了事,全沒了。你說,我怎麼能離婚,離了婚還能去哪兒?”
樂薇想好的話一下子都噎住了。
她真的明白了。
她也有過這樣的心境。
這是很常見的一種心理問題,她們總會愛上廢物,明明知道對方不行,是人渣,還是會想著他只有我了,只有我能救他,從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本質上並不是真的愛對方,只是她們需要那種強烈地被渴求感。
樂薇當初和馮晨,幾乎就是這種情況。
那個時候,樂薇雖然已經事業有成,但情感上卻十分空虛。
她的錢賺得再多,白天表現的越堅強,在夜晚就越孤獨。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樂薇的親人,沒有一個人愛她,偌大的羊城,千千萬萬的人,每個人都有家,只有她孑然一身。
這種情緒很極端,也很難靠自己消解!
上輩子追求她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很優秀的男士,但最終樂薇卻選了各方面都很平庸的馮晨,現在想來,她就是被馮晨身上那種“他需要我”的感覺給欺騙了。
然而這樣是不對的,都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