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又看了看蠻獸酷博力笑著對博偉安泰爵爺說:“您看博偉安泰爵爺,我們的酷博力先生可是氣壞了,他還沒有察覺到正是他的不識貨,才是導致自己同伴死亡的直接原因。我看不如您就放過這個小丑,叫他以後再懊悔中,度過每一天如何。”
已經大致洞察羅伊身份的博偉安泰爵爺馬上說:“如您所願,我的爵爺。不過……”博偉安泰爵爺堅決的說:“我看還是要把這頭蠢貨和他的蠢貨群逐出米哈格星系,免得他遷怒於高貴者。”這句話顯然是怕蠻獸酷博力將怒火噴射向羅伊。
羅伊笑著點頭行禮說:“那好,博偉安泰爵爺。也許我不日將親臨您的府邸,像您致謝。”
博偉安泰爵爺深深鞠躬行禮說:“您可是來‘幽紫情調’找當值經理,他會將您送去鄙人府邸。告辭,羅伊爵爺。請您捎去對第二榮耀菁尾花的無上敬意。”
然後博偉安泰爵爺示意了一下,他的隨扈很輕易就將酷博力他的朋友制服,眾人隨即離開。
博偉安泰爵爺走後,悠品格調裡慢慢響起低低的聊天聲,大家的眼神不時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掠過羅伊,紛紛猜測著這位,折服了皇室貴族的高貴者的身份。羅伊的三個好友瓦塔基、藍寇其、辛納維斯,也都愣愣的看著他。
羅伊深深嘆了一口氣,看了看他這幫專門找麻煩的朋友們,苦笑而又窘迫的低聲說:“瓦塔基、藍寇其、辛納維斯你們三個還傻看什麼,快來扶住我一下,我腳軟的快支援不住了。”說著身體就開始搖搖欲墜的搖晃。瓦塔基、藍寇其、辛納維斯這才都回過神來,瓦塔基動作最快,一把扶住了羅伊。剛才羅伊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和頂級貴族交涉,不但要注意說話的風度、禮儀,更要想辦法解決朋友們的麻煩,其中花費的心力可比考試難得多了。幸好羅伊的靈魂是在其他世界久經考驗的厚臉皮,硬撐著最終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取得這樣的成果,羅伊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急智。
羅伊扶著瓦塔基休息了一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在朋友們的關切的目光中,長舒一口氣掏出懷錶看了一眼,笑著大聲說:“才二十一點又四十分,親愛的瓦塔基、藍寇其、辛納維斯夜晚才剛剛開始,讓我們繼續歡飲吧!不過剛才的姆吉普杜酒可真是夠勁,我都有些站不住了。我看我們還是喝點果汁吧。”然後羅伊又轉頭對芮芙卡、阿克斯說道:“芮芙卡大姐、阿克斯學長一起喝一點吧。”一邊說,羅伊一邊說一邊對這時候最聰明的藍寇其連連使著眼色。
藍寇其會意的說:“好啊,羅伊,我們要個包廂,好好的放鬆一下。”說著就招手召來一名侍者說:“侍者先生,請問還有空閒的包廂嗎?”
侍者恭敬的回答說:“當然爵爺,您的話就是我的命令。請跟我來。”然後低頭的在前面引路,藍寇其這時候當然可不好解釋,自己還不是勳爵,於是大家默默跟著侍者,走進了一個大包廂,羅伊走進包廂的一剎那,悠品格調裡的議論聲一下子大了起來。
羅伊走進包廂坐下,對侍者說:“多謝您先生,我想包廂裡的酒和飲品足夠我們用了,謝謝您的服務。”說完羅伊拿出一個金貝爾,輕輕放到侍者的托盤中,點頭致意說:“再次感謝您。”
侍者鞠躬到九十度輕聲說:“我一生的榮幸,爵爺。”然後面對著羅伊低著頭,後退著離開。辛納維斯是第二次看到這種場面,發呆的看著開口說:“這樣走路還真是‘技巧活’啊。”
羅伊說:“好了辛納,你要是每天練個八小時,一個月保管可以這樣行走自如。”說著羅伊解開衣領,先發制人的對藍寇其說:“藍瑟,你怎麼會想要去跟一名皇室貴族,私下解決什麼衝突。你這麼做和一名農夫去密佈紅龍巢穴的火山口開墾,有什麼區別嗎?”
藍寇其一下子被壓住了氣勢,喃喃的說:“我,我不知道博偉安泰爵士是皇室貴族,我只是……”
羅伊開啟桌子上的果汁,直接粗魯的對瓶子喝了一大口,打斷藍寇其的話說:“只是看到蘇菲亞要去是嗎?你是J蟲上腦了嗎?你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做的是,阻止蘇菲亞和芮芙卡做這樣蠢事,而不是跟著她們去。”
蘇菲亞聽到羅伊說藍寇其“J蟲上腦了”一下子臉色通紅,衝羅伊揮著拳頭說:“羅伊,你在胡說什麼啊,有這麼嚴重嗎?不過就是……”突然蘇菲亞想到了死去的“博卡”就說不出話了。
羅伊嘆了一口氣對蘇菲亞說:“抱歉蘇菲亞。你們剛才為了一時的義氣,而罔顧拖累朋友的風險,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其實如果酷博力跟去老老實實的道歉,也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但是你們的接入也許可能讓酷博力氣焰更加囂張,反而引起博偉安泰爵爺的不快,這不是逼著博偉安泰爵爺處分你們嗎?”
蘇菲亞臉色更紅了,嘴巴蠕動著說不出話來。她明白剛才是自己太冒失了,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把朋友們都拉下了水。
這時芮芙卡心情複雜的開口說:“真的羅伊,這次多謝你了,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那麼的嚴重。”
阿克斯更是憤怒的說:“這樣一點小事,已經殺了‘博卡’了,他們還能怎麼樣?”
羅伊沒有理會憤怒的阿克斯,再大的努力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他只對芮芙卡說:“沒關係芮芙卡大姐,為了您出手,我當然義不容辭。”芮芙卡深深看了羅伊一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拉住了想要再說什麼的阿克斯,道:“阿克斯,別這樣,你心平氣和的想一下。”
阿克斯憤怒的甩開芮芙卡,盯住羅伊說:“酷博力是我認識的最強武鬥者,他已經三次前往域外冒險,馬上就會達到高階武鬥家的位階。這些年來,承蒙他的照顧,我才能在探險中小有收穫。這樣一個長者,就因為嫌棄酒貴了一點,就要遭受你的諷刺,以及被驅逐出境的恥辱!為什麼你們這些貴族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羅伊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個阿克斯還真沒有認清現實啊!不過如果羅伊是一個平民,他或許也會有同樣的困惑。看著憤怒的阿克斯,他心一軟微微一笑說道:“阿克斯學長,這是一個真神以及領主貴族共享榮光的世界,在和蟲族的搏鬥中原來三百多位真神,如今只剩下了七十七位。而領主貴族們更是犧牲了不計其數!你認為千百年來祂們的犧牲和平民的屈辱比起來,孰輕孰重?”說著這番話的羅伊充滿了哲學的韻味,身為高貴者的氣勢無形中壓迫得眾人喘不過氣來!而他說的這番話,雖然在眾人早已知道,但從羅伊嘴中聽到後,卻有了那麼些莊嚴、沉重、神聖得味道,使得眾人一時之間都默然無語。
阿克斯深深知道羅伊所說的都是至理,但是心中的怒火卻怎麼也發洩不出來,不知為什麼眼中本來應該算救了自己的羅伊卻變得越來越可惡,他不禁脫口而出道:“博偉安泰爵士是皇室貴族屈辱酷博力也就算了,你呢,你憑什麼辱罵他。”
羅伊聽到這樣的話,呆了一下,芮芙卡連忙打圓場說:“阿克斯,你說什麼啊,羅伊可是為了救我們,才那樣說的啊。”
羅伊心裡像吃了蒼蠅一樣難過,好心好意勸解他,卻得到如此回報?他鄙夷的說道:“真是一個粗魯的人啊!連好歹也難以分清了!”阿克斯本想再和羅伊理論理論,只是芮芙卡冷著臉站了起來,拉起阿克斯就走出了包廂。以阿克斯武鬥者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被人強拉走的,只是拉他的是芮芙卡就又不一樣了。雖然他還想掙扎一下,但芮芙卡就這樣把他拖走了。
包廂裡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好一會,一向非常崇拜阿克斯的蘇菲亞,才開口十分震驚的說:“阿克斯學長,怎麼會這樣!”
藍寇其對蘇菲亞解釋說:“像阿克斯這樣,一生平順的高傲首席生,突然發現自己的存在,對有些人來說,也只不過是螻蟻一樣,恐怕人生的信念都有點崩潰啊。不僅是他,就連我都是如此啊。”說著藍寇其看著羅伊感慨的說:“我總算是明白‘三代出豪商,三十代出政客,三百代出貴族’這句話的含義了。我現在才知道,即使我成年後家族給我買到一個勳爵銜,不說別人了,恐怕羅伊,你第一眼就能看出我和你這樣真正高貴者的差別吧。”
羅伊又喝了一大口果汁說:“高貴者,親愛的藍瑟,您還真是會諷刺人。你知道像你所謂的高貴者們,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嗎?當身為領主貴族的家主死去後,除了嫡系長子一脈,所有其他家族成員,都是馬上變成旁系。如果是大家族,一般那麼旁系也許每一脈還能夠得到一塊采邑和一筆金錢,還有些更慘的除了姓氏,其他什麼都沒有。”
這說羅伊放低了點聲音說:“而且皇室貴族更慘。藍瑟,就說今天的博偉安泰爵士好了,你看他好像很威風,連隨扈都是武鬥家,但是他的所有隨扈都一定是皇家禁衛軍的成員。如果‘艾格納森四世’死去,他的隨扈馬上就會減等,除了他的商業產業,米哈格皇室家族最多會給他一份采邑,而且他的兒子只能隨母姓,將被踢出皇室貴族譜系。所以也許他的兒子連父系姓氏都是不能擁有。”
最後羅伊沮喪的說:“所以藍瑟你所說的,我們這些高貴者的後代,很可能三四代,就會慢慢變成公民甚至平民了。”說到這,羅伊彷彿有些觸景生情的接著說:“你們不知道,當我面對博偉安泰爵士時是多麼的恐懼,我可是使盡了全身解數,才把他應付過去。身為沒有繼承權的領主貴族嫡系子孫的我,可是很清楚博偉安泰爵士那種隨時可能失去權力,所以要在擁有權利時盡情使用的心情。如果你們真的跟那個什麼蠻獸酷博力一起去到了僻靜處,如果那頭大猩猩反抗,真的什麼都可能發生啊。我真的沒想到阿克斯竟然後那麼的說我。”
瓦塔基、辛納維斯、藍寇其包括蘇菲亞,聽到羅伊這樣的真情流露,不僅對他芥蒂盡去,還覺得慚愧不已。瓦塔基對羅伊一個熊抱,但是卻笨嘴拙舌說不出什麼。
本來對阿克斯這樣的風雲學生早就妒忌、不滿的辛納維斯,則是直接詛咒說:“什麼戰鬥職業首席生,根本好賴不識,我看他這樣心素的武鬥者,恐怕也很難再突破了。”
蘇菲亞聽到辛納維斯咒罵自己的偶像,卻也是無話可說,對阿克斯的崇拜也有一點點動搖。
羅伊勸阻著說:“好了,好了,也許阿克斯只是一時失態擺了。我有點累了,先走了。親愛的藍瑟,這一攤你收拾吧。發生這些事,我看你們現在回去也是睡不著,但我可是真的累了。”羅伊站起身苦澀一笑說:“其實我昨晚真的是,一秒鐘都沒有睡過。”
瓦塔基、藍寇其、辛納維斯、蘇菲亞的臉色立刻變得黯然,他們想到了羅伊可是剛剛失戀,但是因為方方面面的關係,這時他們卻都不好勸什麼,只好和羅伊告別了。本來羅伊想要一場歡聚的,結果又混成這樣的不了局。讓走出酒吧的羅伊不得不苦笑起來,難道我最近在走什麼黴運嗎?什麼狗屁事情都能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