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覷了眼李聞韶，見他也同柳夢淑一樣望著自己，一副真的不認識周懷紳的樣子，不由道:“你來王城真是白來了，會試文舉前三名還記得嗎？”莫顏慢條斯理列出道，“第一名周縉恩，第二名程謀跡，第三名李聞韶。”
李聞韶被懟得莫名，道:“這跟會試文舉前三名有什麼關係？”
“周啊，”莫顏道，“第一名周縉恩，都是姓周。”
李聞韶仍然不開竅道:“都姓周怎麼了，天下同姓的人那麼多。”
想了想又道:“你是說這周懷紳同周縉恩認識？”
“不，你再猜。”莫顏撇了撇嘴，就是不直接說答案。
這有什麼可猜的，李聞韶撓了撓頭，見莫顏已經閒閒地品咂起茶，脫口而出道:“不認識難道還能是同一人不成？”
此話一出，莫顏揚了揚眉毛，將茶碗放下。
夢娘失神道:“會試第一名嗎？周縉恩……”
莫顏續道:“周縉恩，祖籍揚州，字懷紳，周縉恩就是周懷紳。”
李聞韶突然想起來什麼，連忙道:“可週縉恩他……”
瞥見柳夢淑正看著自己，李聞韶連忙又住了嘴。
因為醉忘仙大酒樓的那場賭局，現在整個王城都知道周縉恩已經快要成為戶部尚書沈三木的乘龍快婿了。
會試第一名，無論如何在殿試上也是差不到哪裡去的。
周縉恩勢必要娶那沈三木的女兒沈瑗兮為妻。
這樣的事要如何同柳夢淑啟齒呢？
李聞韶太清楚柳夢淑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過來的，她在揚州獨身一人經營淑霓軒受了很多的苦，只想著攢夠了錢去找周懷紳，如今終於能如願，她等的那個人卻已經攀上了尚書的女兒，飛上枝頭，前途無量。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柳夢淑這幾載光陰，恐是空付。
“夢娘，你是想去見這周縉恩嗎？”莫顏道。
“我……”柳夢淑突然頓住，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那個人了，不知道如今的他還是不是當年那個熟悉的翩翩公子少年郎呢？
記憶已經隨著時間漸漸模糊，她自己都覺得往昔不過是一場夢境罷了。
“你若想見他，我可以幫你。”莫顏又道。
既然已經到了王城，已經知道了他的訊息，沒道理不去見他。
柳夢淑想了想，終是向莫顏點了點頭。
李聞韶同莫顏辭別了夢娘，回了慎府。
星光暗淡，李聞韶只覺自己的心也同這天空一樣沉沉壓抑。
李聞韶不禁擔憂起若柳夢淑知曉她等了多年的人早已經將她拋棄時會不會崩潰。
在前程面前，兒女私情總是稍遜一籌，更何況眼下王城的風談裡周縉恩與沈瑗兮就是那話本中的檀郎謝女，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作之合無法拆散。
莫顏察覺到李聞韶整個人都心不在焉，遂問道:“你怎麼了，你同夢娘不是親如姐弟麼，怎麼你見到她了反而不高興了？”
“莫顏，你同周縉恩認識嗎？他為人如何？”李聞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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