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餓,你同玄上一起去清理道路吧,朕想早點去找他。”蕭北情道。
莫顏見蕭北情眉眼中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寞與哀痛,知道自己勸不了他,便作罷下了馬車。
玄上正搬起一塊石頭往一旁扔,見莫顏下車,問道:“你怎麼來了?”
莫顏嘆氣道:“陛下讓我下車幫你。”
玄上手上不停,道:“不必,沒多少,我很快就清理完了,你去陪著陛下吧。”
莫顏未應,只摘了根路旁的狗尾巴草,百無聊賴地打在自己的身上道:“玄上,你說主人他真的......”
“我倒是沒有你們那麼悲觀,王爺福大命大,說不定我們還沒到南詔,他就已經回宮了呢?”玄上說著,又搬掉了兩塊石頭。
“我也想這樣啊,可若是真的呢,你沒看到陛下那樣子,我同他坐在一個車裡,看著都難受啊,不如我來駕車,你在馬車裡陪著陛下吧。”莫顏道。
“陛下對王爺的感情確實不一般。”玄上道。
莫顏見玄上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又悶著頭搬石頭去了,不由得無奈搖頭,坐回車上去了。
“陛下,道路馬上就清理好了,陛下別急。”莫顏道。
蕭北情只點了點頭,未再答話。
莫顏撐著頭,坐在一旁靠在窗沿看窗外風景去了。
馬車很快繼續向前,唯有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一路伴著他們。
天色漸暗,莫顏也漸漸睡了過去。
掛在馬車上的燈籠亮起,玄上減慢了行車速度。
莫顏睡得沉,偶爾發出輕微的呼聲。
蕭北情在沒有人注視的馬車內,感到深深的疲倦來,可他卻睡不著,他也不敢睡,怕一睡著便又是慎君夷掉落懸崖而他無論如何也抓不住他的手的那個畫面。
夢裡的慎君夷溫柔繾綣,那是他奢念了多年的懷抱。
如果沒有他跳下懸崖的那幕,蕭北情甘願永遠沉醉在夢中不再醒來。
可就像蕭北情明知夢境是假的,溫暖不可貪求,他希望那冰冷的訊息同樣也是假的,哪怕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如同幻夢般消散。
此刻的蕭北情不知道,他所求的一切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而那時,遺憾終身難消,回不到的過去讓每分每秒皆成為煎熬,宿命般輪迴的故事,斬不斷的恩怨糾葛將三人拉入永遠逃不開的漩渦,留下永難釋懷的傷。
蕭北情離宮後,朝堂不可避免的亂了幾天。
蕭北情留下的聖旨清楚地寫明白了他此次要微服出巡,並授命沈言為監國代他管理國事。
讓百官爭議最大的其實是有夏並無太子,甚至蕭北情毫無子嗣,皇帝出巡,監國的卻並不是太子,雖然沈言曾經身處的位置的確高於他們文武百官中在場的任何一人,但沈言畢竟是前朝之人,換言之無論他曾經有多大的能力,其實也只被他所在的那個朝代認可,到如今蕭北情在位年間,早已時移世易。
那麼性質便同之前蕭北情任命沈言主持會試完全不同了。
百官議論不休,不服者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