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姑姑剛走出靖淵王府大門,便見她方才派出去的侍女回來了。
本是欣喜萬分,卻根本沒在侍女身邊見到她要請的久贊大人。
但隨同侍女回來的還有一個面具遮臉,頭戴尖嘴鳥神帽,身披獸骨披肩,手裡拿著一根帶有骷髏甲骨的魔杵的人,這是一個巫醫。
侍女對著臉色沉了的清姑姑道:“姑姑,久贊大人隨同大軍將一起去了柘東城,至少三天後才能回來,奴婢請回來了巫醫大人,姑姑快讓他進去給小姐看看吧。”
清姑姑無可奈何,道:“巫醫大人,勞煩你了。”
巫醫進了段月禕的房間,看了一眼段月禕,隨後站在床前拿著魔杵閉上眼睛,嘴裡唸唸有詞。
許久後,見巫醫終於睜眼,清姑姑急忙問道:“巫醫大人,小姐可還有救?”
“小姐憂思過甚,病入膏肓,藥石難及,心病還須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若不能解開小姐心中鬱結,恐怕......”巫醫面上露出難色,隨即搖了搖頭。
“連巫醫大人也治不了嗎?”語氣帶著不可抑制的顫抖,清姑姑只覺渾身的精神氣瞬間被抽掉,她努力撐了許久的鎮定再也堅持不住了,她低聲啜泣起來。
在場一眾侍女見平日裡不苟言笑的清姑姑竟然會露出如此情態,都不由得心有慼慼。
悲傷蔓延了整個靖淵王府,眾人都知這段月禕恐怕是救不回了。
段月禕心中所繫唯有一人,可這人離開南詔國已經六年多了,為了此人,段月禕不僅拒絕南詔王蒙子揚的示愛,更是同其父段正沫決裂。
這幾年段月禕一直不曾放棄等待,可六年苦守,看來終歸不過是淒涼收場。
巫醫離開了靖淵王府,王府大門緊閉,瀰漫著死氣低迷。
而就在巫醫走出大門的那刻,不遠處有兩人正望著王府。
一人身著月白羅衣,袖口上鏽著精緻暗紋,腰間扎著一條同色祥雲錦帶,玉佩掛在一側。頭戴高冠,銀簪束髮,襯得身材頎長,若看那眉眼,能看出同南詔王蒙子揚有幾分相似。
此人便是從有夏趕來南詔找尋七絕解憂花的離王慎君夷,也是南詔當代國王的王兄,那個離開了南詔六年多的靖淵王蒙子譽。
“王爺,巫醫來此,定是府中有人生病。”屬下玄祁道。
“那巫醫似是有些面熟,玄祁,本王多年不曾回來,你可還記得此人是誰?”蒙子譽道。
“屬下記得,是久贊大人段正沫手下一個巫術極為受人推崇的巫醫,名叫大羽。”玄祁道。
蒙子譽皺眉,“大羽,本王記得此人號稱非將死之人不治,莫非......”
“王爺請在此稍候,容屬下進府一探。”
玄祁說完離去,而蒙子譽看著眼前那座王府,似乎覺得有幾分陌生。
可這裡其實有著他在南詔所有的舊時歡愉。
他就是在這裡同王弟蒙子揚一起長大。
童聲彷彿猶在耳邊,可此去已經年,物是人非,也不知眼下的他是何光景。
蒙子譽陷入沉思,但他等了沒多久,玄祁便回來了。
蒙子譽只見玄祁面有急色,語氣嚴肅而沉重道:“王爺,是段小姐,段小姐病重,連巫醫都束手無策。”
“月禕......”蒙子譽想起自己曾經對她的虧欠,道,“本王去見她,你幫我想辦法支開府裡的人。”
“是,王爺!”玄祁道。
段月禕彷彿深陷在了重重迷障之中,無論她怎樣走,都不能從往昔那一幕幕走出來。
“大王子靖淵王,德才兼備,深得民心,今寡人將他定為下一任南詔王,併為他冊封久贊段正沫之女段月禕為王后,今佈告天下,鹹使聞之......”
“小姐,王爺他不見了......”
“你愛我的大哥,卻看不見我,如今我才是這南詔國王,只要你進宮,王后之位依然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