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小安星迴想起今日的畫面,都不由得感慨,她就是那隻被柳佳人保護得好好的,關在安全之地的籠中鳥,她既嚮往自由,卻又真心想永遠被關在這安全之地。可事不由人,人生在世總會遇到諸多變數。但即使遭遇了變數她也未曾放棄過,一直在為了能返回到她身邊而做出努力,只不過最終的結局不是她能做主的罷了。
他們三人騎馬一路飛馳,甩開了大部隊太遠的距離,於是便決定下馬先休息一下,等他們跟上來再出發。
休息的地方是一棵古樹之下,這棵古樹的樹根衝出了地面,虯鬚曼延,形成了一片天然座椅,恰好可以供人坐在上面休息,三人便在此地坐了下來。
秦江山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包糕點,這糕點正是蜀州城那最有名的糕點鋪所做,也是小安星的最愛,果不其然,看到糕糕的小安星,興奮的喊道:“哇,竟然還能吃到糕糕,你真是個好人”,一邊說著一邊拿了一塊送入口中,心滿意足的笑著。
看著小安星那滿足的樣子,秦江山也很時高興,復又在口袋中翻了翻,拿出了幾塊糖果,一併遞給的小安星,收到糖果的小安星更加高興,拿過糖果,破天荒的甜甜地說道:“謝謝…..哥哥”。
三人一起吃著糕糕,一時無話,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柳辰易率先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小安星見了,站起身來向著柳辰易邊揮著手邊喊道:“爹爹,在這邊”。
柳辰易驅馬加快步伐,快速來到了她身邊,從馬上一躍而下把小安星抱了起來,問道:“騎馬好玩嗎?”
“當然好玩”,小安星毫無猶豫的回覆。
“那以後爹爹教你單獨騎馬怎麼樣”,柳辰易笑著回覆。
小安星聽了趕忙說道:“既然爹爹願意教我,不如就從現在開始吧,不要等以後”。
“心急的丫頭,好,現在就教你”,柳辰易一邊把小安星抱上馬背,一邊回覆道。之後又轉過身跟秦江山和柳佳人說道:“今日趕了一天的路了,今晚看來是進不了城了,不如就在此安營紮寨吧”。
秦江山聽了,連忙應道:“好”。柳辰易向著秦江山點了點頭,便牽著馬到一旁的空地去教小安星如何正確的騎馬了。
知道了今晚便要在此地過夜,詩和霏到最後一輛馬車上找出了一些吃的,開始準備眾人的晚飯,而霧和炎拿出了行軍作戰中會用到的帳篷,搭了起來,史和匪二人則是去收集柴火,順便看看能不能打到一些野味。
六人井井有條的工作著,柳佳人看在眼中,不由得對他們心生欽佩之情。
秦江山看向柳佳人,開口說道:“他們和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其實比起家裡的兄弟姐妹,我和他們相處時,才更能體會到兄弟姐妹之間該有的氛圍”,秦江山看了一眼忙碌的詩和霏,又繼續說道:“雖然礙於身份的原因,我有許多話許多情緒都不能在他們面前展現,但我想他們定是能理解我的,我們彼此之間互相信任,這一點我足夠確信,便也就足夠了”。
聽了秦江山的話,柳佳人側頭看向秦江山,不知為何,突然好似窺探到了秦江山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孤單感。
秦江山也看向柳佳人,又說道:“我這隻衝破牢籠之鳥,要是沒有了他們,便是被折斷了翅膀,哪怕逃離了牢籠,也飛不高飛不遠,只能任人宰割”。
柳佳人早就陰白秦江山註定不是一個甘於平凡之人,聽了他這一番話,更是確定了心中所想,不由得問道:“籠中之鳥?可有人知道這籠中之鳥是在伺機等待,蓄勢待發?”
秦江山聽了柳佳人這一問,大笑出聲,看向柳佳人的眼光中充滿了欣賞。
但柳佳人看著秦江山的目光,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不該說這句話,卻還是直視著秦江山的眼睛,又說道:“唯願籠中之鳥徹底掙脫牢籠,現於世時,不忘當初約定”。
秦江山也看向柳佳人的眼睛,在她堅定的眼神中,秦江山隱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是一種意氣風發,不懼一切的風采,從別人的眼中看到這樣的自己,彷彿得到了肯定,秦江山開口說道:“自然”,語氣肯定,眼神堅決,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可惜時間不會提前告訴你,曾經的承諾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變成一把利劍,刺向的不僅僅是被承諾人的胸口,更深深的刺進承諾人的心中,也許不會疼,卻永遠拔不出。
經過柳辰易的指導,小安星終於學會了正確騎馬的要領,驅馬到柳佳人身邊,炫耀的說道:“師姐,你看,我就說,我會騎馬嘛”。
看著小安星那純粹的喜悅露於臉上,柳佳人也不由得開心起來,毫不吝嗇的誇獎道:“安安,真棒”。
被誇獎的小安星笑得更加開心,拉動馬韁,驅使著馬兒跑動了起來,跑回了柳辰易的身邊。
看到柳辰易笑著迎接著小安星的秦江山,又看了一眼身旁沉穩安靜的柳佳人,想到柳佳人很小就失去了母親,父親又不在她身邊,年幼時該有的父母陪伴的快樂時光都不曾有過,這一點兩人倒是很相似,雖然他的父母都健在,可是生在國公府,註定不會有什麼純粹的深厚感情,有的不過是利益攀附,敵我之間的陰爭暗鬥。
對於親情兩人的表現都是淡如水,給予足夠的尊重,尊重他們的安排,不去反駁,也不會有絲毫的親暱,單單這一點來看兩人很相似。但兩人卻又有很大的不同,秦江山的內心除了他的遠大抱負,生死之交,便再也容不下其他。而在柳佳人的心中至少有小安星的存在,小安星的到來彌補了柳佳人年幼時對親情的缺失,所以在柳佳人的心中,小安星的重要性甚至勝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