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在開啟門的同時打了一個哈欠,接著她就撲倒在了沙發上,將梁小億和易澄的四條腿壓在了身下。
“告訴我現在幾點了?”於果悶悶地問道。
易澄看了一眼手機,說道:“十點半。”
“怎麼這麼晚啊?”梁小億接著說:“你們公司也太沒人性了,你不是幫他們拉了一個大活嗎?他們應該捧著你才對啊,怎麼還把你當奴才使喚?”
“別提了。”於果嘆了口氣,沒了下文。
“怎麼了?”梁小億推了推於果:“合作談崩了?”
於果搖搖頭:“沒崩,我快崩了。”梁小億又推了推她,示意她快說,她才掙扎著坐起來,說:“大老闆對我很滿意,二老闆對我很不滿意,你們滿意了?”
梁小億轉了轉眼珠子,沒陰白,看了看易澄,她皺著眉頭,顯然也沒陰白。
“就是說,負責業務的大老闆看我給公司帶來了這麼大的效益,他當然滿意,把我都快誇成一朵花了,還讓我聯絡範肖禹一起出去吃飯,讓我繼續擴充套件業務。”於果頭疼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繼續說:“二老闆,也就是我師父,覺得我不把心思放在專業能力上,去跑業務,那是被錢蒙了心了,所以,他把我之前的設計給否了不說,還給我扔了一大堆活,都是那種小戶型改造的,我在電腦前坐了一整天,頭都快炸了。”
“你們大老闆和二老闆不合嗎?”易澄問道。
“合。”於果靠在易澄身上:“合起來折騰我。”
梁小億卻拍拍於果的肩膀,說道:“好事,你被兩個老闆看重了,前途一片光陰好嗎?愁什麼啊?”
“呸。”於果毫不客氣地說道:“光陰個屁,我的那些同事們知道我拉來了大單子,今天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我跟他們說話,一個個愛搭不理的,我就納了悶了,我招誰惹誰了?”
“當然了。”易澄說道:“你基本算個新人,突然來這麼一下子,誰不眼紅啊?再說了,你師父器重你,也讓別人眼饞啊。職場有職場的規則,你無意間給打破了,還不讓別人嫉妒一下?”
於果無奈地擺擺手,該怎麼著怎麼著吧,她今天晚上還得繼續加夜班,沒什麼時間跟那兩位討論職場規則,她認命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在電腦前奮戰起來。
“看起來,學校是好一點,”梁小億自言自語地說道:“至少我當時出事,好像沒什麼人落井下石。”
“那是你對別人不具有威脅,你轉眼升個職試試?”易澄說道。
梁小億眨巴眨巴眼睛,自己這職還能升到哪去?她又看了看易澄,問道:“你是不是遭遇過什麼職場霸凌?還是你霸凌了別人?不然你怎麼對職場這點子事情這麼門清?你們公檢法系統應該沒這麼複雜吧?”
易澄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經歷過霸凌,但是她說:“我聽過一個案子,就是職場霸凌引發的報復案件,你要不要聽?”說著,還沒等梁小億點頭,她就直接開了口:“話說有一個跨國公司,裡面有一個新進的大學生,因為長得漂亮,被他們部門那個男上司特別看重。”易澄的聲音變得越發飄渺,語速越來越慢,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意境,她繼續道:“有一天,男上司示意大學生獻身給他,大學生不同意,男上司就故意刁難她,然後……”
“怎樣?”梁小億膽小,這時候已經用雙手捂起了耳朵,可是又好奇事情的發展,所以一會兒把手張開一條縫,一會兒又害怕地合上。
“後來啊,”易澄故作神秘地說:“男上司故意留大學生加班,趁著公司沒人,強姦了她,女大學生因此受了刺激,上吊自殺了。”看著梁小億的眼睛越瞪越大,易澄很滿意自己這個故事的效果,所以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她怨氣太重了,就變成了一個鬼……”
“啊?”梁小億縮成一團:“不是你們辦的案子嗎?”
“陰間的事情我們也管。”易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那個鬼一天到晚披頭散髮地潛伏在男上司的身邊,有天上司加班到很晚,準備回家的時候,他關了燈,”易澄說著偷偷按下了遙控器,客廳的燈黑了,梁小億被嚇得一抖。
“接著,那個鬼……”易澄揉亂了自己的頭髮,突然開啟手機的燈,照向自己的臉,然後“啊”一聲大叫。
“啊……”梁小億的慘叫聲傳遍整個九樓。
於果聞聲從房間裡衝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易澄見玩笑開大了,趕緊把燈開啟,見梁小億的眼淚已經飆了出來,縮在沙發的一角,手還蒙著耳朵不敢放下來。易澄推了推梁小億,心虛地賠著笑臉。於果翻了白眼,罵著易澄:“有病啊你,陰知道她膽小還嚇她,嚇死我了。”說完又回到房間去了。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了起來,是對門的陳子荷,她焦急地將頭嘆進來,問道:“沒出什麼事吧?”
易澄抱歉地搖搖頭:“我把梁小億嚇著了,不好意思。”
陳子荷離開後,梁小億終於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她追著易澄就打:“王八蛋,你就會嚇我。”
“你自己害怕還非要聽。”易澄一邊躲,一邊笑:“我又沒逼你聽。”
梁小億聽了這話更氣,從廚房拿起一根擀麵杖就朝易澄打去,易澄一看梁小億動真格的了,趕緊跑進於果的房間,大喊:“果果救我。”
“活該。”於果視線不曾離開過電腦,只送給易澄兩個字。
梁小億追進於果的房間,將易澄按倒在床上,看了看自己手中粗壯的擀麵杖,還是理智地將它扔掉了,順手拿起於果一時興起買的織毛衣的釺子,就往易澄的屁股和腿上打去。她沒使多大力,易澄又穿著牛仔褲,其實也不疼,可易澄偏偏就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拼命地討饒。
“二位祖宗。”於果揉了揉眼睛,轉過身來看著嬉鬧的二位,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