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億一聽,立刻蹦蹦跳跳地上了夏松濤的車。一上車,她先問道:“夏律師,能不能開下暖氣?我快被凍死了。”
夏松濤開啟了暖氣,回頭看見梁小億坐在座位上縮成一團,有些好笑地問道:“你來了幹嘛不進去?把自己凍成這樣。”
梁小億適時地吸了一下鼻子,“嘿嘿”傻笑了兩聲。
易澄從自己包裡拿出一個保溫杯遞給梁小億,說道:“溫水,趕緊喝。”易澄年紀輕輕卻偏愛養生,隨身包裡都會帶個裝滿溫水的保溫杯,這一度讓梁小億嘲笑她是個老人家。
但此時此刻,這溫水簡直是救命的甘泉,梁小億發誓以後再也不嘲笑易澄了,並且要向易澄學習養生,所以她需要買個大點的漂亮包包,再買個粉紅色的可愛保溫杯。
一路上,兩人再沒說過話,倒是夏松濤和易澄在討論一件案子,聊得熱火朝天,梁小億第一次覺得在易澄面前,自己變成了一個外人,還是插不上話的那種。正黯然神傷著,她的電話響了,是郭少科打來的,她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接起了電話。郭少科告訴她他下班了,正在公交車上,問她在幹什麼?
“我跟易澄在一起,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吃飯吧。”梁小億說道。
那邊答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結束通話電話的那一刻,易澄和夏松濤的案情討論又開始了。
好不容易到了飯館,梁小億卻開始後悔自己幹嘛貪吃這一頓飯,全程像個電燈泡一樣,還是不被重視的那種,好像連服務員看她的眼光都有些怪異。梁小億隻好強行給自己加戲,一會兒說這個好好吃,那個味道不錯,還萬分巴結地給易澄夾這個夾那個,本來想換她一個笑臉,結果就換來一句冷冰冰的“你自己吃”。
自己吃就自己吃,梁小億悶著頭吃了三碗飯,把肚子混了了個十二分飽,然後又跟著易澄一起被夏松濤送回來了家。下了車,兩人跟夏松濤說著再見,他卻拉住兩個人,用律師慣有的那種探尋的目光掃視著兩個人:“你們兩個沒事吧?怪怪的。”
“沒有。”易澄迅速回答。
夏松濤又看看梁小億,一副瞭然的神態,揮了揮手,開著車離開了。
易澄自顧自地往家走去,梁小億跟在她的身後,想盡辦法吸引著她的注意,一會指著天上的月亮喊:“今天月色好美啊。”一會指著林蔭道邊的樹喊道:“樹好像發芽了。”最後,她使出了殺手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著自己的腳,大喊:“好疼啊。”
易澄果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梁小億,無奈地說:“你有完沒完?”
“你理我我就完了。”梁小億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易澄身邊,挽起她的胳膊,問道:“你不生我氣了吧?”
易澄白了梁小億一眼,說道:“我沒生氣,我只是不想多管閒事而已。”
梁小億一把捂住易澄的嘴,笑著道:“哎呦,哪個混蛋說的這樣的話?你易檢察官大人有大量,怎麼會跟這種混蛋計較?”
易澄終於露出了笑臉,想了想,還是不能這麼輕易地放過樑小億,於是伸出五根手指頭:“五頓海底撈,我就原諒你。”
“你先原諒我,我就請你五頓海底撈。”梁小億伸出手:“成交不?”
“小氣。”易澄笑著拉起梁小億,走進了進士樓。
上到九樓,梁小億卻立刻推開易澄,轉身就往904跑去,今天郭少科第一天上班,她為了哄易澄已經錯過了和他一頓重要的慶祝晚餐,不管怎麼說,也是要聽他絮叨絮叨新工作的事情,反正該哄的人也哄好了,這種時候,就該男友第一了。
郭少科正在玩手機,梁小億瞟到手機頁面,他正在跟什麼人發微信。
“誰啊?”梁小億問。
“同事啊。”郭少科拿著手機在梁小億面前晃了晃:“他們把我拉到單位的群裡,跟他們聯絡下感情嘛。”
梁小億沒有看男友手機的習慣,聽到郭少科這麼說也就不再追問什麼,只是甜甜地擠到他的懷中,問道:“你們單位又沒有漂亮的小姑娘啊?”
“有啊。”郭少科笑著說,看著梁小億皺著眉頭撅起了嘴,他立刻又道:“但是都沒你好看。”
梁小億這樣就滿意了,終於問出了正經的問題:“那你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
郭少科聳聳肩:“不錯,同事們都挺友好的,領導好像也挺好打交道的樣子。”
“你呀,沒在官場上混過。”梁小億適時教育道:“你太內向,可是領導的馬屁該拍還是得拍,你想啊,他們都是從科員混起來的,都是拍著馬屁成長起來的,那好不容混到聽馬屁的職位了,你總該滿足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呵,”郭少科笑了一聲:“說的你很懂官場一樣。”
“官場和職場一樣的,”梁小億道:“領導和下屬也都是一樣的。”
“你那叫什麼職場啊?都不是什麼正規單位。”郭少科眼睛盯著手機,心不在焉地說道。
梁小億拍了郭少科一下:“你剛當上公務員,就看不起我們教育事業了?”
“沒有啊,”郭少科趕緊說:“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教育事業比較單純,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我很羨慕。”
“這還差不多。”梁小億四處看了看,卻沒看見範肖禹,隨口就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還有個人呢?”
“去你們屋了。”郭少科答道:“於果找他有什麼事,兩個人神神秘秘的。”他突然望向梁小億:“範肖禹不會一腳踏兩船吧?”
“不會。”梁小億說:“於果自我道德標準極高,就算範肖禹想怎樣,於果也不會允許自己插入到人家感情中的。”
郭少科點點頭,突然壞笑一下:“就我們兩個哎,要不要趁沒外人放棄一下道德標準?”
“幹嘛?”梁小億顯然沒明白郭少科的意思。
“你說幹嘛?”郭少科說著攔腰打橫抱起梁小億,抱怨了一句:“你真該減肥了。”就往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