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意也丟給他三個字。
丹諸不爽地嘖聲:“這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幫你家主子攔地界?他們被埋在下面,神力必然受制,不放外面的人進來,誰也別想活!”
“說了沒辦法!”
頌意手下含著憤怒的勁兒,居然真扯出了一塊碎片丟去一邊:“結界是天帝開的,他不收手,沒人能開。”
銅山之下的一片黑暗裡,彤華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什麼也看不見,想要調動神力來催發視野,卻感到體內空空蕩蕩,根本無力抵禦一般。
她心中驟然激起一陣驚恐,心髒砰砰地快要擂出身體,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從前受限,偶爾絕情咒發作的時候,為了遮掩,偶爾就會出現神力流逝的情況。
但是這麼久了。
她的絕情咒在即位之後已經徹底消除,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無力的感覺,但在這一刻,昔日那些絕望如潮水一般,驟然湧到今日,將她快要淹沒。
慌亂之下,她下意識一動,卻發現自己活動的空間受限,自己似乎是一個半靠著的姿勢,但可活動的餘地卻不多,只是這麼一伸手,就摸到一個溫熱的東西。
陵遊的聲音在同時響起:“醒了。”
他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她在瞬間得以安定下來:“你怎麼樣?”
她還記得自己失去意識之前,只是確認自己抓住了他向後拉去,至於拉到哪裡,發生了什麼,就因為受到沖擊而不記得了。
“我沒事。”
陵遊護著她,抓著她的手,拍了拍她安撫道:“我沒事。我們被壓在鎮山鼎下了,神力暫時消失,一時間恐怕出不去。別急,頌意他們在外面,會想辦法的。”
他知道她畏懼於神力的消失,所以第一時間告訴她情況。
但彤華並沒有放下心來。她緊緊攥著陵遊:“頌意他們能不能清醒,甚至能不能活下來都不好說,即便真的能醒,也一定沒有任何力量。守界的結界是長曄設定的,但他未必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即便知道,也不一定會來。”
她聲音漸冷:“一道結界而已,毫不費力就能耗死你我與丹諸,他何樂而不為?”
陵遊的聲音在黑暗裡猶帶著堅定的力量:“我確信在鼎開之前,我已經劈到了谷晴則。他靈脈被我傷過,那一劍後他活不下來。鎮山鼎雖開,未必有那樣大的效用,放心。”
他不斷予她信心和力量:“你忘了,頌意手中有你分給他的神火護體,又有神劍抵擋,不至於那麼不堪一擊。”
彤華自然能聽出來他是在安慰自己,只是現在情況已然如此,說得再多也沒有什麼作用。她感覺到是陵遊在護著自己,便朝著他的方向伸出手去,要探他的情況。
他卻一把將她的手擒住了,含著笑道:“做什麼?”
彤華將他手推了推,無語道:“你跟我演什麼?我身上沒傷,都讓你擋了,你背後難道一點事都沒有?”
“沒有啊。”
他就這麼笑著將她的手放開了,由著她的手順著撫到他的背上,衣料是幹的,應當是沒有受傷。
她再往他肩骨和背心探了探,卻摸到了一種柔軟的絨毛一樣的觸感。
她怔了怔,感到他微微動了動,忍不住說了一句:“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