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被人捏了把柄編排,到有些難辦。
陸夫人沒敢對任何人聲張,一直到當夜的晚間,才悄悄派人去邀柳樂敏來了趟陸府商議。
孟蘭因做得是布莊生意,同上京的好些商鋪都有合作,此番來上京,也是因為有一批料子貴重,要叫人小心翼翼盯著才好。
現下事已成,孟蘭因本也是要回青州,提前幾日,算不上麻煩。
借柳樂敏傳話,孟蘭因欣然答應,只告訴陸夫人等兩日便可出發。
一夜之間,有什麼悄然改變了。
翌日一早,陳嬤嬤便將訊息帶給陸念安,又叮囑她不必備制什麼,一切都會準備妥當。
陸念安沒想到會這般快,忽然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整個人有些飄飄然:“明,明日嗎?”
臥房內,包括秋菊在內的所有丫鬟都已被支開。
陳嬤嬤看了眼合上的門,忽然間老淚縱橫,一邊拿出手帕擦淚,一邊搖頭:“是有些匆忙,夫人也說委屈小姐了。”
青州上京兩地相隔甚遠,此番一別,就要等到下個秋日才能相見。
陸府裡就只一位小姐,兩月不見,陳嬤嬤還真有些不適應,忍不住叮囑她:“夫人都同你孟姨交待好了,等過去青州,你便在方家借住兩月,要記得常寄信回來。”
雖說陸夫人一直強調委屈了她,陸念安卻沒覺得有什麼委屈,反而一直有些期待。
只是當陳嬤嬤流淚叮囑的這一刻,陸念安也忍不住哭出聲,漸漸意識到捨不得。
剛要點頭,門外傳來秋菊恭敬地聲音:“公子,小姐好生在屋內待著的。”
片刻,緊閉著的門被輕叩了三聲,還在難過中的陸念安一下子回神,呆呆的。
陳嬤嬤無聲地拍了拍她的肩,上前拉開門才小心退下。
房門大開,一時間白光洩了一地,陸念安慣不會藏匿心事,幾乎是同一瞬間,就僵在原地不知能幹什麼。
緩了許久,她才悶悶開口:“哥哥怎麼來了。”
眼前落下一片影,陸祈已經緩步走到她面前,一雙大手輕輕將她攬過。
夏日裡衣衫單薄,縮排陸祈懷中後,她有些不適應地動了動。
因為剛剛哭過,她鼻尖紅紅的,眼眸濕潤,像被人欺負得很了。
陸祈輕觸上她的眼眸,指腹擦過眼尾,留下一道淺淡的紅痕,他眼眸微眯,細細打量著她的神色:“怎麼哭了?”
“……”
陸念安本就淚眼汪汪,聽見這話,眼淚便不爭氣地又往外冒,哪裡還說得出話。
沒一會,小臉上便布滿了淚痕,她抽哽著不停,陸祈心下嘆氣,恐她呼吸不上來,大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撫:“沒有逼你,不想說便不說了。”
陸念安終於鬆了口氣,哭聲漸漸止住,但還是不知說什麼。
回憶起從前,每每做了什麼壞事,即便她不開口,哥哥也總能發現。
他實在太瞭解她了。
若讓哥哥發現她要去青州,她還有機會離開嗎?
陸念安思緒亂極了,眨了眨眼,幹脆不開口。
陸祈正捧著她的臉替她擦淚,靜默了兩秒後,他指尖微頓,裝似不在意地提起:“今日怎麼這般乖。”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