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收在金簪花匣子裡,香丸收在白玉香盒裡,線香收在圓香匣子中。
秋菊照常清點一番,又將剩餘不多的香料記下來,交給小廝去採購些。
梅香丸還餘下一盒,沉水香同龍腦香各一盒……理著理著,秋菊忽然發現櫃中少了一個匣子 。
仰起頭問道:“小姐,前日裡從沈大夫那拿來的香沒了嗎?”
陸念安正練習小字,聽見秋菊這般問,回憶:“啊,是那個呀,哥哥拿去太醫府了。”
話音剛落,陸念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從那夜以後,已過去五日。
都五日了……太醫府那邊應是也查驗好了吧?
她拿起筆,想繼續練字卻又無法專注,過了好一會兒,陸念安放了筆。
她只是忽得想起那夜是哪裡不對勁。
哥哥竟也糊塗了,明明不用全拿走太醫院也能查驗的。
這日申時,陸念安去了一躺西院。
往日裡這時,陸祁方才回府。所以陸念安沒想到院子裡會有客人,隨意推開門,直到書房中,一張陌生的臉轉過來,映入眼簾。
應是哥哥邀來的客人。
陸念安手搭著門,眼中便閃過一絲慌亂。
她意識到自己很不禮貌,反應過來以後,陸念安忙後退一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地將門關上。
她轉過身,站在一側得空地上,背靠著紅柱等待。
沒一會兒,那扇被她關上的門再度被開啟。
青竹送走那位客人,又走來問她:“小姐可有何事?”
陸念安眉眼彎彎:“我是想來問問,那香粉送去太醫府後可有查驗出問題?”
她追問: “已經五日了,還沒有好嗎?”
青竹便沉默了,他沒有回答,扭頭朝書房內看了眼。
“那香粉不是青竹你送去太醫府的嗎?”陸念安見他好像不知,差點以為是自己記錯了。
“嗯……”青竹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好在陸祁已經從書房走出。
剛從宮中回來,他一身紅衣,細膩的綢緞很稱人。
陸念安鮮少看見他穿紅色,目光很快被吸引過去,又期待地開口:“哥哥,那香粉可有問題?”
她走來時有些急了,額上掛著晶瑩的汗珠。陸祁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手帕遞過去,見她接過,才開口道:“並無問題。”
陸念安便撥出口氣。
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陸祁緩聲解釋:“香粉並無大礙,只王太醫同我說,香料中有味石葉香,同阿念你正在食的藥相剋,若聞得久了,會頭暈。”
“這樣啊……”
陸念安沒想過會這樣,一邊慶幸這幾日未用那香,一邊又苦惱極了,指尖揪著那手帕,逐漸收緊,有些不安。
在家中尚有哥哥陪著她,可若是哥哥不在,又或是她同那陳家的小兒子相看好了……總歸兄妹兩總是要生疏的,又不能像以前一樣一直黏在一起。
陸念安對此實在苦惱,仰起頭眼巴巴看著人:“那怎麼辦呢?”
陸祁抬手,將手帕從她指尖抽出,視線落在她烏黑的發頂上,他替她著擦額頭。
男聲平靜:“好在前日裡,王太醫替阿念寫得方子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