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與三朝開戰吧!”宋清廉這句話之後,一切事態便像過山車一般直轉急下,眾人出奇地一致對外,誓要與三朝,準確地說是三朝背後的穿越者,掌握核心科技的星辰公司一較高下,除了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蕭稹。
“不是你死,就是他們死。”宋清廉使勁兒搖晃著發懵的蕭稹,想要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就差沒上去扇兩巴掌了,“就憑你那個仿照議會制度和銀行體制的新政,傻子都知道你跟穿越者有關,趁著他們還不知道你靈魂穿越的事情,先下手為強。”
“宋大叔說的沒錯,”周辰不住地點頭贊同,剛才叫囂著要打架的猛獸此時變成了啦啦隊隊長,在一旁搖旗助威,手舞足蹈,“事實上你早就是我們公司密切關注的物件了,沒想到你還有這一層身份,這樣勝率就更高了。”
“猶豫不決是最大的忌諱,趁著機會,幹掉他們!”
“沒錯,幹掉他們!”
志同道合的想法讓兩人迅速結為了同盟,剛剛的不愉快都一筆勾銷了,不,還要加上吳浩澤,那頭好戰的孤狼此時正用火一樣的眼神殷切地看著蕭稹,驚得蕭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件事還要一步一步來才行,別把蕭大哥逼得太急了。”看出蕭稹的不安,白辰軒趕忙打圓場道,“茲事體大啊,彆著急。”
“他比誰都急呢!”宋清廉毫不客氣,因為過度興奮整張臉皺巴巴地擰在一起,一看就不是好人模樣,奸笑道,“過兩天你不是要見三朝的子弟麼,你也想幹掉三朝免除後患吧。”
“誒呀,看透別拆穿嘛......”真是什麼都逃不出這老頭子的眼睛。
“真是高瞻遠矚啊,有眼光啊,小子!”周辰重垂著蕭稹的肩膀,“好好幹。”
我也想好好幹啊,想支撐起自己的野心啊,只不過,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啊!
“誒!真是....”站在太和殿門口的蕭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的模樣讓在旁的謝瀾,羅赫等一干侍衛有些擔心。
也不怪王上憂心,明明召見三朝的子弟一同入宮,來的只有徐仲的長子徐啟光,黃精忠的侄子黃湛,至於三王白辰逸,則像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只託人帶了封信來。這便是給齊國一個下馬威,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擔憂歸擔憂,正經事還得辦。過了正月十六,蕭稹下詔令宣徐仲的長子徐啟光,黃精忠的侄子黃湛入宮,在太和殿正殿接見議事。特許的轎子路過乾清門時,徐啟光掀起明黃軟緞的窗簾向外張望了一下,從午門開始,兩行親兵,釘子一樣排立著,佩在腰間的寬邊大刀拖著長長的流蘇。御前侍衛像一尊尊鐵鑄的神像,按劍挺立,眼都不眨一下。偌大的宮殿兩旁跪著幾十個神情嚴肅,衣著齊整的朝廷重臣,連一點聲響都聽不到。殿前銅鶴、金鰲的口裡噴吐著嫋嫋香菸,呈現出一派肅穆莊嚴的氣氛。站在最前頭的蕭稹穿著簇新的暗黃紋黑色大氅,團花大褂,正氣宇軒昂地站在門口,身板挺得筆直,由眾位大臣和御前侍衛們黑壓壓地簇擁著,神色仍是不慌不忙,又想到有關蕭稹的傳聞,不禁輕聲嘆息,這才是君主的氣派!
看著轎子落地,蕭稹含笑大聲說道:“二位遠道而來,免禮了吧!”說著從容走上前,在丹墀下一手挽起一個,呵呵笑道,“倒沒料到你們來得這麼早。在都城還過得慣?這裡天氣比不得南方,要多加些衣服才成啊……”一邊說,一邊沿甬道向正大光明殿徐步而行,語氣神情間透著十二分親熱。
上書房隨侍大臣司馬倪,薛必隆,議政王蕭傑,大將軍吳浩澤等率著部院大臣,早就候在殿口,見他們過來,忙一齊跪下,直待三人先後進殿,方起身魚貫而入,一斜溜兒伏在殿門口。
“你們住在哪裡?”
蕭稹命耿徐啟光,黃湛坐下,端起御案上的茶水啜了一口,這才仔細打量面前這兩個人。兩人雖是在齊國為官,也只不過是掛名的閒散官員罷了,曹澤蕭言叛亂之時更是早早將他們調出齊國都城以免生事端,細細算來,已經離別整整六年了。黃湛已大見衰老,目光也失去昔日的神采,顧盼時頭部不斷地癲顫,手足都顯得有些呆滯。徐仲的長子徐啟光卻正當盛年,挺胸凹肚,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看著蕭稹,聽到問話,忙從椅中欠身,賠笑說道:“我們二人現在都住在三朝王府裡,一切都順當。”
三朝王府是自齊國與三朝交好以來,先王蕭隸特別下令建立的府邸,有三朝來的官員使臣均住在這裡。
蕭稹點點頭,心底裡慢慢回想著隱衛和沈煉調查來的關於徐啟光和黃湛的情報。黃湛與黃靜忠年齡相近,一大把年紀,卻是個吟風弄月的浪蕩公子,雖然是在齊國的人質,心卻大得很,詩酒以外不問政事,用沈煉的話說便是“稍有晉人風度,絕無宗親威儀”。比不得徐啟光,明面上老老實實,背地裡卻和外邊的各地大員廣為結交,三兩日便和三朝書信往來一次,是個十分有城府的厲害角色。
聽了徐啟光的話,蕭稹沉吟片刻,轉臉吩咐侍立在旁的總管太監李慧:“傳話給內務府,賜銀二位大人每家一千兩銀子,作為旅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