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活著,比死難受。”
他們不會接受任何的割地賠償。
他們的鐵錘掄到面前,離北鐵騎霍然開啟了,他們把前鋒隊伍斷開,迅速向兩側挪動,讓騎兵暢通無阻地奔了進來。騎兵進到一半,巴倫就覺得不妙,但是他的回撤命令根本傳不到這裡,因為鐵騎兩側的前鋒隊開始回奔。
地面開始結冰了。
一切都在不同尋常的發生,他忽然想起來,關於之前唐安南的印象,他們聯合了太多的人想要殺掉她,事實也如他們所願那樣,可是這樣的場景才過來短短五年,他們甚至都還沒部署好一切,唐安南又回來了,真懷疑之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她故意的。
突然一切的變動都轉換成錯誤。
霍長澤奔在最前方,迎著蠍子擦身而過。天雷怒滾,雨聲加劇,蠍子的鐵錘還沒有捱到重甲,就先被長刀削掉了腦袋。
有人故意減慢了他們的速度,而這一切都有人看見了。
蕭蘭佐擔心唐安南的身體,但是好像她回來以後,一切都變得很好,沒有之前的病態。
立刻吩咐下去,巴倫今日走不了了,各城門開始封鎖,切斷他們的後路,還有等待他們的成功。
東南方的離北鐵騎就像是加固的鐵籠,他們把蠍子“吃掉”了,讓蠍子陷入更加深的包圍,隨後就像霍長澤那樣,把蠍子用長刀就地絞殺。
唐安南就在後面擋住攻擊,他們沒有勝算,或者可以說,從唐安南出現開始,他們就已經毫無勝算了。
鐵騎齊刷刷的亮刀,緊接著就是腦袋滾落的聲音。
遠遠看著唐安南,他看見她在笑,笑容不知是否為嘲笑。
沒有辦法,必須儘快離開。
方向在哪裡!
巴倫當即下命:“東方前下!”
不能再打了,騎兵的優勢在這裡消失殆盡,蠍子衝入鐵騎包圍只有被屠殺的份。巴倫冒險突襲宛州,他已經在這裡丟掉了太多,必須即刻止損,儘快突圍渡河。
他沒想到的是,宛州的蕭蘭佐這麼厲害,一直守到了霍長澤的到來,更沒想到的是,唐安南,那個已經死去五年的人,居然出現了,五年前,他們就失敗過,他被打得落荒而逃,那個女人的可怕就在於,她的本事,遠不止於此。
後方的蠍子放棄再戰,他們上馬催促著拉器械的步兵,全部向東衝去。
他們拼命奔走,只為殺出一條路來,巴倫心中坦然,她沒有勝算了。
就在唐安南出現的這一刻開始,他回頭望眼唐安南,她很平靜,默默地抱住濮墨,她的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再也看不見了。
他眼角不易察覺留下眼淚。
他是她的丈夫,可也是
巴倫在雨中疾行,冰涼的雨水打在他的面頰,他盯著前方,在極速中殺出條血路。可是側旁忽然響起馬蹄聲,浪淘雪襟分毫不讓。巴倫的彎刀在格擋裡被撞出豁口,霍長澤的速度更快,兩個人都在奮力疾馳,他們像炮彈般的衝在暴雨裡!
巴倫突到了最邊緣,茶石河畔的戈壁就在前方,下水的騎兵跟埋伏在這裡的禁軍打得難分難捨,淺灘裡紅成一片。
巴倫奔進河水裡,相柳照著戰馬的側頸一撞,把巴倫的戰馬撞得歪斜,他必須勒住韁繩來控馬。霍長澤揮刀削斷了巴倫的韁繩,戰馬無力掉轉身體,帶著巴倫翻進淺灘裡。
巴倫落地就滾,他的稜刺在跟蕭蘭佐對打時丟在了濠溝邊,此刻只有把彎刀和匕首。周圍殺聲震耳欲聾,他用空出的手舀起把河水,擦淨被汙血遮擋的雙眼。霍長澤也落了地,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巴倫東望的目光,成為巴倫和大漠間的山。
唐安南抱著濮墨停了下來,接下來,就只是他們之間的戰鬥了。
濮墨問:“孃親,爹爹他……”
唐安南忽然扭頭,看了看身後之人。
“把小公子帶回去,不要在這裡看。”
言下之意,也沒打算讓濮墨避開這場戰鬥。
“孃親,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