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時植種桑麻,二五月很關鍵。各地緊著時間上報,催促戶部撥款。慶都一堆雜事堆積如山,各部都忙得焦頭爛額。蕭遠秋大行封賞,霍長澤進了平昌侯,蕭蘭佐總算走運,越級提拔為從三品指揮同知,兼管北鎮撫事務,開始掌管詔獄。
起初這事,蕭遠秋有意讓唐安南去管理,畢竟沒有她問不出來的問題,事做起來也讓人舒服,而唐安南懷著孕,依舊不想管這些爛事,便拒絕了,推給了蕭蘭佐,原則上這事起初內閣不同意,但是匡倝上奏力薦,範興朝也因為疫病的事情對蕭蘭佐頗為改觀,故而就這麼定了下來。
其實也沒錯,兩邊都有利,好像偏偏錯開了唐安南,可這倆人又偏偏是唐安南最親近之人,無論他們倆誰得利,於唐安南而言,都是天大的好處。
所以,蕭遠秋也就能理解唐安南為什麼拒絕了。
霍長澤揣著收拾匣子,一直沒找著機會跟唐安南說。如今懷孕,她倒是喜歡上吃了,之前一百道菜都不見她動嘴,現在倒是喜歡上了。
因為知道原因的唐安南決定好好把孩子餵飽點,即便是知道以後不能留下兩個人,她也自私地想要孩子陪著他。
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願意遇見自己。
蕭蘭佐奔走詔獄,年前累積的案子都要挨個過目,他忙得廢寢忘食,那頭還要翡翠蹲守著聶鴻志,好想辦法把沈希冉和柳賦找回來。
但……翡翠存了私心,她希望蕭蘭佐能去麻煩唐安南,能讓她來插手試試。
蕭蘭佐一直未曾提過這件事,翡翠也不能去找她。
唐安南懷孕了,可不能刺激她了。
乳燕鬧梁,垂柳冒芽,慶都的朱牆碧瓦漸露了出來,連著幾日晴空萬里,唐安南難得出來走走,在望春園裡走了一圈又一圈。
墜子過來說:“郡主,容嬤嬤幾日前就說出去了,一直未曾回來,我問了慶都裡大半人物,都未聽過容嬤嬤去哪了?”
“太后身邊的伺候的嬤嬤叫什麼?”
“太后?”
小釵想了想:“好像是容湘姑姑……我們不長去宮裡,也不知道是不是。”
“容嬤嬤怎麼能活下來?除非——”
“除非什麼?”小釵聽的牛頭不對馬嘴,自然不知道郡主究竟在說什麼。
墜子雖然不明白,但一定跟郡主這幾日愁容滿面的樣子有關。
所以說懷著身孕不應該這麼惆悵,但是郡主一定要這副模樣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哄。
總督大人剛剛升了侯爺,此刻正在赴宴會的路上。
近日怕是不得空來郡主這裡陪他說說話。
小釵和墜子也聽過一些懷孕的婦人在懷孕期間有這副模樣,生怕郡主也生病,一時間想不開,但是郡主又豈非常人能夠所比。
“郡主是哪裡不舒服嗎?”墜子見郡主臉上似乎有愁容,“還是最近的飯菜不合口?郡主還想吃八寶齋裡的八寶飯嗎?我即刻派人去買。”
唐安南搖頭。
“都不是,墜子你找一些人,不管是誰也好,街頭乞丐也罷,儘快問清楚容嬤嬤到底去哪裡了。”
原來郡主還在關心容嬤嬤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