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宮裡來人了,是個面生的太監。”
——
淚羅院接旨倉促,霍長澤和蕭蘭佐皆沒著官袍,院裡跪倒了一片。
唐安南躲起來了,藏在屋內不肯出去,前來傳旨的太監面生,不敢拿喬裝樣,見人出來了,但沒瞧見郡主,怕是不在此處,只有霍長澤和蕭蘭佐在這,就趕緊開始宣讀。
太監把聖旨讀完了,哈著腰對霍長澤說:“總督快快請起!”
霍長澤接了旨,晨陽就立刻喚人沏茶侍奉。
唐安南捏著鼻頭看著外面的太監,麻煩死了。
這蕭遠秋,你還真是醒的是時候呢?
我這才剛弄完,你就醒了,說你是故意,都是抬舉你了。
皇帝事真多。
“淚羅院到處都是病氣,”霍長澤說,“今日便不叫公公屋裡坐了。”
蕭蘭佐不準痕跡地往後看一眼,唐安南可就在這裡面,她不願出來,就是不想見這宦官,可不能讓他進去。
“總督連日不歇,操勞公務,就是坐,也該先請總督坐。”太監歡天喜地地喝了幾口茶,又皺眉嘆道,“這茶怎麼能入貴人口?總督,如今陛下也醒了,依照閣老的意思,您與鎮撫大人是能休息的。”
唐安南:“……我的茶……”
“棚子底下還有人疫病未除,辦差麼,不敢大意。”霍長澤神色輕鬆,幾句寒暄便跟太監熟絡起來,兩個人站院內吃茶談笑。
霍長澤問起了安南最關心的問題:“陛下是今日醒的嗎?”
太監叫紅堂,說:“可不是,早上才醒的,宮裡邊娘娘們都喜極而泣,太后親自囑咐太醫院好生看顧。”
這旨意裡說的話都是場面話,無非是褒獎禁軍、錦衣衛及戶部主事此次行動快速,防衛及時,但具體怎麼賞,僅僅是一筆帶過。
但是有唐安南在再怎麼想一筆帶過,也得看著她的面子。
蕭遠秋醒過來,一問便知他是被唐安南和霍長澤從下面挖上來的,昏迷數日不見好也是唐安南送進來的藥喝了才醒過來。
紅堂才上任,平日都在內閣大院裡伺候。
內閣官員瞧不上太監,範興朝尤其厭惡宦官,所以紅堂以往辦差,是見不到範興朝正臉的,他得退避在側,跪身答話。
之前顧清安一事,已經讓他厭惡,再加上後來宦官的挑唆才有了安姳進宮,然後出去有了這檔子事,所以他最討厭宦官。
範興朝問什麼他答什麼,不敢插科打諢,更不敢嬉皮笑臉。如今他在這兒不僅得了杯熱茶,還見蕭總督不拘小節,是個瀟灑人,於是在談話間也逐漸放鬆了,有心想賣霍長澤一個情面,藉此跟霍長澤攀個交情。
“郡主,你們這是打算跟這個紅堂交好了?”
“看他。”
如果需要,也不是不可以?
“奴這些日子一直在內閣走動,為閣老提壺捧盞,多少也聽到了些有關總督的風聲。”
紅堂挪動兩步,低聲說道。
霍長澤面色不變,抬手示意旁人退開,與紅堂勾肩搭背,說:“那就是閣老跟前的紅人了,我如今也得看天色行事,馬上要刮什麼風,全靠猜啊。公公指點一二?”
唐安南說:“現在無非就是想要不進宮,便能知道宮裡的事,宦官最好。不會懷疑,而且……貪心,好控制。”
比起,忠心赤膽,她更喜歡貪慾之人。
這種人,拿錢辦事,最好控制。反水雖然容易,但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