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唐安南說,“範興朝可是個老狐狸啊,他怎麼會願意看到這畫面呢?”
蕭遠秋散了朝,在太極殿叫各位大臣都坐,自個兒把那供詞看了,半晌不吭聲。
範興朝身體才好,蕭遠秋讓人給他端了碗熱羊奶。他飲了幾口,堂內誰都沒開口。
蕭遠秋說:“怎麼又挨著虞美人了?鄧汣還沒查明白呢。”
寇修賢答道:“事關後宮,臣等不便,得由陛下裁決。”
蕭遠秋立刻急了,說:“裁決什麼?她就是去了虞美人也不能……跟安嬪有干係,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滿口胡言亂語,摸著誰都亂說,豈能當真?”
前朝後宮素來都不能挨在一起,否則必定會出大亂子。
範興朝穩聲說:“自然是假的。”
“對,假的!”蕭遠秋有了範興朝做倚仗,聲音也洪亮了,“內宦最鬼了,為著活命,什麼話編不出來?以為挨著安嬪就能活命,朕偏要砍了他亂動腦筋的頭!”
“話雖如此,”一直不曾在此案上開過口的霍明臻抬眸,“但關係天子安危,有些事情糊弄不得。關於此事可有明面上的證據?”
他一開口,便是直衝要害。
王才英說:“自然不能糊弄,鄧汣不是還沒查……”
“此案主審是刑部尚書,陪審是大理寺左右都御史及錦衣衛,王大人屢次插手,不合適。”霍明臻風度翩翩,甚至給王才英留了說話的時間,但王才英沒敢接,霍明臻便繼續說,“此案涉及禁軍與後宮,本就不該堂而皇之地鬧,失的不是諸位的臉面,而是陛下的體面。從案發至今已有十餘日,一個禁軍斷事查不出,一個青樓證詞查不明,反倒都拖在都察院監察御史手裡左右旁顧。我看主審不是主審,陪審不是陪審,耗時耗力暫且不提,職權僭越才是問題。”
“再加上案發至今,除了刺殺一案,還有南希郡主所查毒蛇一案,到底是有了些眉目。”霍明臻又給他們時間說話,王才英仍舊不敢接,“此事郡主已有些眉目,並且查到此事本就是西域那幫人所為,可郡主說,西域勢單力薄,想來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所以郡主查到了毒蛇的源頭是來自大梁邊錘,這種時候喜涼,且毒性不大,但若是在酒中泡上一些日子這毒性經過揮發倒是難以辯解所以中招的人才會神志不清,這批酒是在運輸途中就已經被調包更換,西域並非知曉。所以……”
果然是郡主,這查的就是比其他人快。
嚴子實想起昨夜聶鴻志的話,此時對上霍明臻又為難起來,可他見蕭遠秋沒吭聲,範興朝也沒有開口解圍的意思,便只能強撐鎮定,說:“世子久居離北,可慶都到底不是邊陲,許多事務處理,關係不同,自然——”
“軍中如有職權僭越的事情,便統稱為以下犯上,按律當斬。”韋一倫有軍職在身,當下出列接道,“此事原不該由世子開口,可這麼久了,竟沒個人提醒陛下,御史大人自己也如墜夢中,辦得渾渾噩噩!禁軍總督的牌子吊了十幾日,御史三次搜查,查出來什麼沒有?總要有個交代吧。”
“再者,刺殺本就事在宮中,你說應當是查的最快的,毒蛇一案牽扯西域,郡主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在望春園都能把事情調查清楚,那這件事,你們做好了嗎?”
拐著彎罵他們辦事不力,只知道推三阻四。
嚴子實說:“不是查出了蜀錦絲的事情麼?並且郡主不是禁足望春園嗎?怎麼會查的這麼清楚?”
“現在問你行刺案!”蕭遠秋扔了供詞,“你怎麼還在旁扯些別的!安南做什麼由得你在這裡編排,我說禁足又不是不讓她出門,一時氣頭上話作數嗎?再者關一日就夠了,莫不是要一直禁足到你們把刺殺案查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