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晨陽。”唐安南出門前回頭來了句,“以後可不要為了為了圖這一時的痛快,敗了你主子的威嚴也在所不惜。他日,我可沒這個閒工夫替你收拾爛攤子。”
晨陽悔恨交加,垂著首說:“我對不住主子,對不起郡主——”
“你對不住你自己。”霍長澤忽然漠聲說,“想明白了再來輪值,這幾日讓官猗跟著我。”
晨陽怔怔地跪著身,仰頭看霍長澤挑簾出了門。
唐安南出門失算了,蕭蘭佐今日不去吃席了。
心裡生氣,卻又不知找誰,轉頭霍長澤就出來了。
霍長澤出門上了馬車,官猗接了馬鞭,看著唐安南。官猗下意識的咽口水,害怕!
昨日郡主,可是當真讓人害怕。
唐安南沒瞧他,見簾子半開,霍長澤衝他使眼色,有些掐媚。
唐安南登時如芒在背,院裡凍了一晚上的禁軍就看著她,只希望這郡主趕緊走吧。
她對霍長澤笑了笑,還真上去了。
官猗駕車,馬車搖晃起來。
霍長澤遞了個湯婆子給唐安南,唐安南收下時,他又用手背貼了唐安南的手背。
“這麼涼。”霍長澤說道。
唐安南抬指撥開霍長澤的手,靠著壁,抱著湯婆子。
霍長澤說:“看著不大高興。”
唐安南暖著手,說:“高興。”她向霍長澤笑著說,“說好的席面沒有了。”
霍長澤說:“沒關係,二公子請你吃。”
“你有錢嗎?”唐安南頗為不屑,“家底都送給我了吧。還有錢請我吃席面?”
霍長澤說:“我說的是,我請你吃席面,你付錢。”
“……”唐安南說,“我窮死了,不如你把兄長叫出來,讓他請我們吃?他付錢,怎麼樣?”
霍長澤看著她,沒作聲。
突然說:“只怕你兄長更沒錢,到時候我們三個人都要被抵在哪裡,等人拿錢來贖人。”
“不去我去你那裡當差,掙點錢?”
霍長澤說:“你能做什麼?恐怕你那點俸祿,還不夠我們一碗茶錢。不如放在跟前?”
唐安南微微仰起下巴,這是個類似放鬆的姿勢,她舒出口氣,頓了少頃,說:“御人之道,我不如你。南希郡主是個好靶子,擱在跟前既能防身,也能震虎,沒準兒還能暖床。這般一舉三得的事情著實難求,二公子,你好厲害。”
車外人聲鼎沸,車內氣氛逐漸凝重。
兩個人相距不過幾寸,卻又像是隔著天塹。
“黃金,你出的吧。”霍長澤說,“離北,烏蘇,煙臺過冬的棉衣糧食,你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