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那麼生氣。
“……你是要替我洗衣裳,然後我跟你泡到明天嗎?”唐安南說的咬牙切齒,卻又不是那麼生氣,霍長澤難得心虛。
倆人對視間尷尬的沉默飛快蔓延,外邊風聲颯颯,秋雨悽悽。
“我跟別人,幹嘛像這樣泡在一起?”唐安南說,“二公子,我就只有你了。”
霍長澤回身,好像是這樣,她已經沒有親人了。
蕭遠秋算不上,父親母親,都俱隕。
如果不是婚約,她就是孤家寡人。
霍長澤過了半晌,才說:“你的父親,是大梁的人,似乎還是皇室。”他不清楚,只是離北在那邊,大梁只是邊陲小國,每年進貢,但也活的自在。沒有在邊疆鬧事。
大梁皇室,不就是李姓嗎?
唐安南:“……我不想去找他們。”
大梁皇室,既然父親選擇放棄皇室身份也要娶母親,就說明,他對皇室沒有什麼留戀,又或者是為了大梁的安全,將自己的關係很跟大梁扯開來。
這樣,即便是他出事,都不會牽連到大梁。
霍長澤知道她考量,不願去就不去,又不是非要去認回來這個關係,即使不去找他們,她唐安南也可以在這裡風生水起。
因為她是南希郡主。
霍長澤垂眸一看,好像長大了些。
霍長澤:“……衣裳好像,幹不了了。”
唐安南點頭:“確實。”
說罷他仰頭,吹了聲口哨。
溫泉裡寂靜片刻,雪球約麼耳聾了,沒有來。
霍長澤又吹了聲口哨。
外邊的雪球把頭縮排翅膀底下,沒搭理他——下這麼大的雨,它一點也不想飛出去搞溼自己。
它也想偷懶。反正耳聾又不是他說了算。
這沉默彷彿無邊無際。
最後唐安南說:“……算了,我自己來吧。”
霍長澤把衣裳又摁了回去,對她咬牙切齒地說:“等會兒!”
“……”
兩個人在溫泉困了一宿,衣裳晾乾時已經是卯時了。唐安南操控著衣服上的水珠,讓它們掉落的快些。
唐安南總算穿上了衣裳,繫腰帶時還能覺察到那虎視眈眈的目光。
但她沒吭聲,佯裝不知道。
霍長澤掀簾,外邊還黑黢黢的一片。
空中瀰漫著山霧,充滿雨停後潮溼的味道。
下山不方便,石階上都覆著薄冰。
兩個人一前一後。
而且,唐安南手冷,一出溫泉就手冷。霍長澤便自然的握住她,唐安南也沒拒絕。
“校場佔據了南意小山的西南方,”霍長澤從高眺望,“雖然離慶都很近,卻被山擋了個徹底,八大營不會巡查此處。你這位置挑得太好,安南,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僅僅只是看了地圖嗎??